叶琳琅才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
姬玉落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嚼我的舌根了想看我处置下人行,刘嬷嬷,回答叶姨娘,以下犯上的妾室,怎么处置”
刘嬷嬷也才回过神,她低着头道“照规矩,十个板子,再罚半年月例,这是最轻的,具体得要视情况而定。”
毕竟从前直接被主君杖死的也不是没有。
姬玉落轻轻蹙眉,“那不行,叶姨娘细皮嫩肉的,十个板子能把人打死,我看是今日暑气太旺,姨娘一时晒昏头罢了,朝露。”
朝露冒出个头。
姬玉落朝她抬了抬下颔示意道“池里水凉,让姨娘冷静冷静。”
众人一怔,惊恐地屏住呼吸。
刘嬷嬷也面容忧愁,动了动唇,却没说话。
朝露一言不地拉着叶琳琅的胳膊将其往池边拽,叶琳琅挣扎着,似是不敢相信,“你敢你放开我,你们这是欺人太甚,待主君回来,我必要”
她的脑袋被朝露按在水里,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噗通”
一声,整个身子都翻了进去。
叶琳琅,是不会凫水的。
她手脚并用,在池里狼狈地扑腾,“救、救命”
姬玉落坐了回去,她翘着腿,脚尖踩着池畔的垫脚石,拿了笔刷去描指甲,她的手比丫鬟还稳,很快就描出一朵金色的小花。
前面几个还与叶琳琅站在一处的妾室瑟瑟抖,其中一个眼瞅叶琳琅扑腾的幅度越来越小了,忙跪下道“夫人、夫人,叶姨娘她,她不会凫水啊”
一人下跪,其余几人跟着跪下。
姬玉落在那朵金花上描着颜色,眼都不抬一下,道“急什么,又死不了。”
她吹了吹指甲,“好看么”
妾室都要哭了,“好看、好看。”
姬玉落说“你的步摇也挺好看。”
妾室把泪憋了回去,恨不能拔下步摇丢进水里,惊慌失措地缩了缩脖颈,也不敢说话了。
门外,霍显抱手侧靠在红墙上。
南月脸色复杂,扭头道“主”
霍显冷眼瞥他,“小声点。”
南月压低声音,道“主子,这叶姨娘也忒能找事了,不就多看了她一支舞,瞧给她能耐的。”
霍显道“跳舞那人是她”
南月点头,“可不是,主子不记得,从前堵在门外,让我给主子送糕饼食盒的也是她,这人与盛姑娘一处来的,争强好胜,但平日也就敢闹闹西院,我看她是听说了外头那些传言,才敢如此放肆。”
霍显扯了声笑,目光落在那坐在垂钓椅的女子身上。
她百无聊赖地倚在夕阳下,借着余晖垂目欣赏着新染的指甲,无瑕的面容像是镀上了层金箔,将那几分散漫的、不屑的神思印得愈清晰。
这些人,仿佛只是她在深宅里的消遣。
但她原本,连个眼神都不会分给这些人。
霍显背靠朱墙笑了一下,南月莫名其妙地回头,“主子,咱们不上去吗”
“上去做什么,捞人”
“不捞”
南月担心道“那人死在院子里,您回头又要找工匠翻新了,多耗神啊。”
霍显敷衍道“那你去吧。”
南月蓦地住了口,他扭捏半响,自暴自弃地仰头望天,那还是死吧。
霍显拍了拍衣袖上沾的树叶,正要离开,却恰恰撞上池畔的人抬眼,视线蓦地撞上。
他眉梢轻提,脚步也下意识顿住。
姬玉落目光停在他身上,随后又慢吞吞地挪开,丝毫没有恃强凌弱的心虚,甚至仿佛还朝他翻了个白眼。
夜深人静,姬玉落点着烛火,看完催雪楼送来的密信,这些都是她安插在京中的暗桩搜罗来的情报,事关京中大大小小的事。
她挑着有关国子监的消息,看完后困倦地掩唇打了个哈欠,才命人备水沐浴。
待洗净,正欲熄灯时,忽闻窗边“吱呀”
一声,窗子被从外头撬开了一条缝隙。
她怔了怔,将烛火吹灭,摸出簪子走过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