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萧元景行至一半,又转身道“对了,为防贼人外逃,今夜还请霍大人与其他几位公子一并留宿府上,明日再行离开。”
霍显点头“行。”
萧元景朝他拱了拱手,这才真的离开。
珠帘轻落,姬玉落猛地退开,那铃铛一下便被霍显拽掉了,姬玉落扬起拳头,掀起一阵水花,霍显当即擒住她的手腕,正要说什么时,瞥见她戒指上那枚青玉时顿了顿,才道“啧,怎么还过河拆桥。”
姬玉落漠着脸,懒得理他,遂放下手。
她侧耳听萧元景确实走远了,方才松了口气,道“我记得萧元庭是独子”
霍显“嗯”
了声,慢慢道“萧元景是他堂兄,他父亲过世后是萧骋将他抚养大,他比萧元庭年长,也更稳重,如今在神机营当差,性子低调,心思也深,平日酒色赌一样不沾,轻易不与人往来,萧骋倒是对他很器重,譬如今日,府里出了事,第一个赶来的就是萧元景。”
姬玉落点头后默了片刻。
她是想问萧元景没错,但霍显忽然这么有问必应,还说得如此详细,显然不是良心现。
这世上人与人的关系,不过就是你来我往罢了。
姬玉落思忖了会儿,才说“我确实是跟着赵庸才到了萧府,见萧骋与赵庸在水榭会面,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看着很熟悉,赵庸一定常来萧府,但他们看着,并不算和睦。”
姬玉落将当时屋里的情形描述了一番。
浴桶里的水全是凉的,但姬玉落呆久了竟也习惯了温度,似乎忘了自己仍在水里,也没顾上与霍显仍是面对面的姿势,水下的腿脚都还相互触碰着,她一心拧眉在谈正事。
这个紧要关头,霍显心下琢磨着其中深浅,一边竟分心觑了眼她不断滴着水珠的下颔,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一个问题她是心太大,没拿自己当女人,还是没拿他当男人
姬玉落说罢,霍显也回过神,即便分心也抓住了关键“今夜禁军加大防守,没人从宫门出来过,赵庸从哪里来,你又如何跟的”
姬玉落还不知宫里防守之事,撩了撩眼皮看霍显,就知道是他在从中使坏,对方坏得坦荡荡,直视她也半点也不避讳。
这其实是两个问题了,姬玉落可以不答,但她现霍显好似是真的对赵庸的行踪、赵庸与镇国公府的关系以及赵庸的值房里那条密道一无所知,这对“父子”
俩之间的关系并不似传言那般紧密,其中间隙比她想象得还要深。
不如离间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渔翁之利自有她收。
思及此,姬玉落便将那密道的事说给他听。
霍显静默。
他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其实早已掀起万丈波澜。
密道赵庸竟敢在宫中私设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也就是说他出入宫中根本不必经由宫门,完全来去自如,而这条宫道不知已经多少年了
三年多的时间仍然不足以让赵庸完全信任他,他一直知道,赵庸用他的同时,也无时不刻在试探他、防备他,因此霍显也不奢望他能事事都交代自己,在宫里布了诸多眼线,就为看着他,却也万没料到,唯一的疏漏在他的值房。
这事儿需要再探。
霍显收回神思,视线重新落回姬玉落脸上,“最后一个问题。”
姬玉落也看他。
霍显的目光黏得很紧,其中的探究意味让人忍不住想避开他的眼,“你叫什么名字”
姬玉落眼神蓦地就变了,四目相对间,她思绪不知绕了多少个千回百转,口吻愈冷,道“霍大人的问题太多了,你答我一问,我也答了你,便算扯平了。”
姬玉落说罢便要起身,岂料霍显把腿往前一伸,他长手长腿的,竟将她禁锢在这一寸之地。
他眼里含着笑,人也往近了靠,说“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在我的地盘,跟我要什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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