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年底,京市的年味越来越重了。
以往这个时候,各个工厂和单位的领导们就要开始研究今年过年给职工什么节礼了,而钢铁厂这边连半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不过工人们现在也没心思研究节礼了,半个月前厂长在开会的时候说了改组的事儿,大伙儿现在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是被“改”
掉的那一个。
什么节礼不节礼,工作最要紧!
住在某大院的宋家最近一片愁云惨淡,因为才刚开始改组,宋母就第一批被“改”
下来了。
她那工作原本就是临时工,改组还真轮不到她第一批,但谁让宋母爱占小便宜,在后厨用保温瓶藏豆油让吃饭的工人给现了,那工人本就是个“刺儿头”
,当着食堂主任的面儿就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结果可想而知,宋母的临时工被撸了,不仅如此还扣了她当月的工资作为偷豆油的惩罚。
宋母本来还想找林厂长说说情,借着两家孩子套套近乎,结果直接被6莹给拒在了门外,说林厂长没在家,她不好给人开门。
气的宋母拎着东西往回走的时候骂了一道儿,等到了家看到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看她,更是气的不行:“那一家子良心都喂狗了,老大赶紧给你弟写信,让他在东北别照顾林钰,等他们家儿子吃苦遭罪他们就知道咋回事了!”
这倒不是宋母瞎说,而是宋培书压根就没敢告诉家里,他跟林钰早就闹翻了的事儿,他想从家里这得好处,就得让家里人知道他还有“价值”
。
“得了,多大的事儿,”
宋父皱眉:“这事儿你也不能怪人家不帮你说话,还不是你自己不够小心?以前往回带那么多次都没被现,怎么偏偏这回就让人抓着了?我看还是你自己的事儿!”
“这咋能怪我?”
宋母不服气:“他就说想喝点热水,食堂那会儿那么忙,我咋能看得住他,再说后厨那么多水壶,谁知道他就能瞄到我那个!”
钢铁厂有锅炉,一年四季日夜不停的烧着热水,所以很多职工上班都会带个暖瓶装热水回家,根本没有领导管这件事,时间久了宋母便起了小心思,她不用暖瓶装热水,而是偷着从后厨装豆油回来。
现在京市人均每月食用油定量半斤,宋家人多吃的也多,光靠那点定量油啥也不好干,就只能想其他办法,结果没成想就因为这个还把工作给弄没了。
“你偷着乐吧,”
宋父叹气:“厂里还是给了我面子,这要是直接报给派出所,你现在还能待在这?”
宋母闻言忍不住有些后悔:“这么说我这工作就完了?彻底没办法了?”
宋父皱眉:“再说吧,这段时间改组肯定不行,等过了年我再想想办法,好歹我现在也是车间主任,他们怎么着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宋母咬牙:“实在不行我就给林钰写信,以前我对他多好啊,他还在咱家吃过饭呢,就为这他也得帮我说话!”
这么一想宋父也觉得不是大事儿,他们家培书是个有本事的,厂长儿子都跟他关系好,到时候肯定能帮忙!
与此同时,第一批改组后的名单也出来了,林红旗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手里的名单问:“这是核对过的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