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心知宣睢误会了,便直接道:“听说今日有人弹劾公主?”
宣睢微微挑眉,倚靠着迎枕,漫不经心地卷弄宋檀的头,“无非是说朕给她的公主府和属官逾制,兼之她长大了,每日各处跑动,一些人就觉得不像样子。”
宋檀听着,问道:“那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宣睢眸色恹恹,“看不下去就别看,朕让他滚了。”
这位言官其实不至如此,只是陛下心里厌烦,他自己都不想管永嘉,自然也不会允许旁人管永嘉。
当然,这也是永懿十七年之后,朝堂普遍的情况。皇帝变得多思多疑,高压统治弥漫整个官场,任何不如他意的,轻则被贬重则身死。东厂和锦衣卫的权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针对官员们,凡能从轻从重留有余地的处罚一律从重,殿中的朝臣们一日一个样,每日都是生面孔。
永懿十七年后的官员,每一个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永嘉公主回到公主府,绿衣仍在料理公主府大小事宜,见了永嘉,她走上前行礼。
永嘉挥退旁人,只留绿衣。
绿衣迫不及待问道:“可见到我哥哥了?”
“见到了,”
永嘉道:“只是消瘦了些,瞧着精神倒好。父皇那样看重他,十多个御医围着他转,怎么会不好。”
绿衣仍然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我成婚的事情,殿下也同他说了吗,他仍不得出宫吗?”
永嘉摇摇头,“宋檀连牙牌都没有,怎么出宫?父皇不会允许的。”
第32章
堆雪楼前停下一架马车,绿衣头戴帷帽从车上下来。她进了堆雪楼,径自上二楼。楼上雅间,魏乔等在里面。
雅间十分干净雅致,布设桌椅围屏,屋里点着香,清淡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绿衣进了屋,魏乔忙站起来,拱手问好,“姑娘好。”
绿衣还礼,“魏大人好。”
他们两个明明是未婚夫妻,瞧着却客气得紧。
魏乔请绿衣坐下,桌上已上了几样汤饭点心,绿衣只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永嘉公主前日进宫,见到了我兄长。”
魏乔问道:“你我成婚那日,宋公公可能到场?”
绿衣摇头,“我才知道,兄长是没有牙牌的,陛下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让他出宫。”
魏乔揣着手,沉吟片刻,“按说,江西案已经过去三年了,朝中许多新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宋公公显露与人前也不是什么大事。”
“陛下的心思谁看得准,”
帷帽下,绿衣眉目冷凝,“未见有哪位权宦三年不得出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