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她从那些媒体和圈内学长学姐的朋友圈转中就已经知道了。季言冬的事情之后,陈粥就一直惴惴不安,眼下那边的事情还没有最后的着落,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结果,陈粥不敢打听沈家和他的羁绊到底有多深。
她只得乖巧地说,她会照顾好自己的。陈学闵今年过年在家,让沈方易不用担心自己会像往年一样,用做实习的借口躲开陈家人的的家族聚会。
他最后点了点头,要走的时候不忘回头跟她说,让陈学闵带她去拔牙。
她一听就哆嗦,忙扯开了话题,最后跟他说了再见。
沈方易走后没多久,陈粥就接到了陈学闵的电话。
她从机场出来,才现因为临近除夕,机场外面,全都是来接人的人,她分离的忧伤只是淡淡的,又被即将相见的团聚覆盖。
陈学闵打电话跟他说,他早早的就已经回了川渝,把他们那个地方好好收拾了一顿,还请了人翻修了一下,还把她屋子里的那几盆太阳花拿出去晒了晒,无人打理的残花只是见到了日光而已,就又开得生机勃勃的了。
门前的粥店还开着,他闲着无聊又做了几天的生意,来的还是那些个老主顾。他们说,从前觉得没什么,白粥小菜的总也寡淡,不适合出现在麻辣香鲜的川渝生活里。但那些人等到陈粥去上了大学,陈学闵把那木板门一关之后才会在肠胃出抗议的某一天想起来,人生刺激的旅程体验里要是能来碗清清爽爽的白粥就好了。
于是陈学闵开门的那几天,店里竟然生意出奇的好。
陈粥当然知道,陈学闵的店不可能再继续开下去了,但只是听他电话里这么说,便也觉得心里舒舒服服的,他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自豪的语气是遮挡不住的,她猜想,在那一刻,陈学闵也找到了某些生活的意义,只要不是围着她才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她就觉得是安心的。
就比如这半年来,陈家奶奶每个月的生活费倒是如期入账,却不像从前一样,突然的打电话来,督促她,检查她,是不是又去打扰陈学闵的生活了。
她忽然觉得,生活是不是要放过她了,在她即将完成学业,再也不能荒唐度日的青春尾巴上,给她留下爱人,留下亲情,留下她在乎的人一世的安好。
她这样想起,抬起头来,迎接川渝温暖的落地的风。
*
陈学闵接到了陈粥,一路上跟陈粥说个没完,陈粥不由的脸上的笑容变多了,她侧头从窗外倒退的风景里看向陈学闵,说,“老爸,我觉得你变年轻了。”
“啊?是吗?”
陈学闵对着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笑了笑,“哪有,老爸只有变老,哪有变年轻的道理。”
“就是,我感觉你心情好了许多。”
陈粥手指头敲着安全带,“是有什么好事生吗?”
陈学闵弯弯嘴角。
“真有啊?”
“你这孩子,瞒不住你,回家你就知道了。”
“还带卖关子的?”
陈粥看了看一脸合不拢嘴的陈学闵,“行,我得回家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个小老头高兴成这样。”
车子到了镇子口,小镇风貌跟记忆中的差不多,高低的房屋错落在台阶上,形成重重叠叠的各样色块。
陈学闵停好车,张罗陈粥替他拿东西,陈粥打开车后仓库这才现,车子后面还放了许多吃的用的。
“买这么多啊,这么多我们两个过年吃的完吗?”
陈粥一边说到一边从后备箱里拿着那沉沉的蔬菜水果,她一股脑儿抓过的时候,现混在那些礼盒里的,有一把冲锋枪的儿童玩具。 她的手愣在那儿。
随后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回来了。”
陈粥转过头去,屋檐门塌下,站着一个容貌淡雅的女人,水绿色的长衫大衣装点得她像是早春的一杯碧螺春,波点带系着她乌黑的一头,脸上笑盈盈地看着陈粥。
陈学闵忙跟陈粥介绍到:“小粥,这是你周阿姨。”
她随即上前,温柔和煦地看着陈粥,“小粥你好,我是你爸爸的同事。”
不给陈粥反应的时间,屋子里就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跑向陈学闵,张开手臂说到,“陈叔叔,我的冲锋枪呢?”
“这儿呢。”
陈学闵把后备箱的冲锋枪拿出来,给那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