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邋遢,纸屑都散落在地上,也不收拾。
殷劣抿紧唇瓣,正想俯身将那纸条拾起,又听她“呕”
了一声,随即便一边咳一边吐了出来,期间伴随着几声低吟,显然极为难受。
殷劣顾不得拾起那纸条,快步行到周窈窈身后。
顺德已拿来了温水,殷劣亲自接过,一手持着温水上前,一手轻轻拍抚女子的后背,一下一下,意在安抚。
待周窈窈吐完了,他才把手里的温水递给小脸惨白的女子“漱口。”
周窈窈接过温水漱了口,朝殷劣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多谢皇上,不打紧的。”
她一向起得晚,现在醒来实在是有些太早了,刚刚吐完之后胸口又舒服了许多,困意也上来了。话音刚落,她就又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一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无论折腾多少次都这样,甚至眼下连生病了都是这副做派。
殷劣深吸一口气,着实有些无奈。他想要偏过头,最后还是没忍住从周窈窈手里接过杯盏交给顺德,命顺德再斟一杯温水来。
说话间,芽春已经被顺德唤醒了,她忙理好衣衫,朝殷步叩拜谢罪“不知皇上到来,奴婢罪该万死。
待殷劣冷声让起后,她连忙将周窈窈摔下榻来后的被褥、毯子收拾好,免不得便要收拾那张纸条。
好巧不巧,那张纸条被被褥翻扬扇起的风吹翻了个面,正巧露出有字的那面。芽春正要收拾,忽听殷步道“等等。”
他脚步轻抬,上前两步后,便要俯身拾起那张字条。
周窈窈本来还在因为犯困而愣,看他的目光落在那张字条上,登时回过神来,警惕性拉到满格。
虽然她的字条昨日便已经扔给席辅了,现在那纸条也不知道是谁的里面写得是什么,但她明白,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让皇上拿到,定然要出大事
见皇上俯身去拾,周窈窈连忙一个鲤鱼打挺扑到地上,比殷劣的指尖早了一点点功夫,用掌心啪地一下,按住了那张字条。
殷劣见状,冷冷地瞧她一眼怎么周才人有事瞒着朕
周窃窈撅着腰,朝殷劣露出一个笑来“臣妾怎么可能瞒着您呢。”
话虽这
么说,她却飞快地把那纸条據进手心,垂着头爬起来皇上,这是昨日臣妾习字的纸条,不过几句酸诗罢了,就不刺激悠的眼睛了。
可殷劣不吃这套,衣角轻晃,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便直直地摆在她面前。
男人声音冷冽“交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是皇上不能跟他硬着来,可他又不吃软
周窈窈紧咬着下唇,急得额角都要冒汗了,眼睁睁地瞧着眼前那只大掌越来越近,似乎她再不交出来,就要出手来夺。
她一时着急,胸口又有些不爽利了,胃里翻江倒海,刚要张口,便直直“呕”
了出来,溅上了皇上和自己的鞋履。
芽春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生的一切,看到周窈窈吐到皇上身上后猛地捂住脸,只觉得自己主子和自己的脑袋都要掉了。
周窈窈吐完之后才有劲缓缓抬头,正对上殷劣铁青的脸。
她神色灰败,与芽春交换了个无力的眼神,颓然要倒在地上,却被殷步单手捞住,撑住她的身子,满脸嫌弃道“你恶不恶心。”
话虽这么说,手却牢牢地扶住她的身子,生怕她没劲摔倒,又栽下去。
周窈窈嘴巴一撇,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臣妾难受啊,臣妾也不想御前失仪的,臣妾也控制不了啊。
她哭得眼泪汪汪,瞧上去好不可怜,但还记得把手里的纸条磨来磨去,揉成皱皱巴巴之后扔到自己刚刚吐出的东西里,还特意踩上两脚。
殷劣的心思都集中在她沾满泪水的小脸上,没有留意到她脚下的小动作。
他抿了抿唇,转头吩咐顺德“让人来把这里收拾了。”
他又转头看向周窈窃“把纸条交出来,朕带你更衣。”
周窈窈眼珠子动了动,抽抽噎噎地把虚握的手掌伸到前面来,一脸坚毅道“皇上瞧吧,臣妾就是昨日练了几句酸诗,因为内容太故而不愿让人瞧见,可您一定要看,那就看吧。”
殷劣垂眸一看,女子白嫩的掌心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但她还偏偏很是惊讶,惊叫了一声后低头寻了寻,随即朝她吐出的一堆里面指了指“落,落那里面了。
周窈窈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皇上,您
若实在想看,臣妾把字练好些再给您瞧。
若是旁人生这种事,殷另定然怀疑那张字条内写得是什么,但周窈窈一向跳脱,又没什么心思,她说写了酸诗不愿让人瞧见,反倒还有几分真实。
殷步暂且信下,又叮咛道“日后不准这般表情看朕。”
听到这话,周窈窈疑惑地张了张嘴啊,为何
“显得极傻。”
殷劣说着,嫌弃地离她远了些“还不快些下车,把地方空出来好让宫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