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把人糊弄过去,元栖尘暗松一口气,心道傻孩子,你爹我压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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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宫并非什么显赫宗门大派,但在仙门百家之中的地位却举足轻重,只因这里是培养修行者的最高学府。
它具体存在了多久无从考据,只知道现存的宗门世家,没有哪一个比天枢宫的历史更久远。
如今的院长裴天和也算一代名师,这一点,从他的得意门生阙子真身上便可窥见一二。
裴天和听闻宝贝徒弟出关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动身往回赶,奈何招架不住沿途几位家主的盛情,收了几封荐书,又拒了数场宴请,等回到天枢宫时,事情早已收场。
他从几位长老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对元栖尘所作所为的态度却是异常平和,只道:“我去看看子真。”
阙子真料定他会来,已端坐房内等候多时,见了人立刻起身一本正经地行礼。
“师尊。”
“不必拘礼,坐。”
阙子真在某些事情上,有着非比寻常的固执和坚持,待裴天和上座,方才依言坐下。
师徒二人已有十四年未见,裴天和上下将人瞧了个仔细,蓦然长叹一声,说出了足以令整个天枢宫,乃至整个修真界为之一震的话来:“闭关十四载,你的心魔仍未能去除吗?”
阙子真低下头:“让师尊失望了。”
天枢宫首座,裴天和亲传弟子,仙门百家中修为第一人,竟被心魔所困十数年之久。
裴天和摇了摇头:“子真,我从未对你失望,或许是你命中该有此劫罢。”
纵使他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既然闭关解决不了问题,那便走出去看看吧。”
裴天和倒是乐观,笑着建议,“只需记得,天枢宫是你的家,而非困住你的牢笼。”
阙子真再次起身,拱手揖了一礼。
话说到这里,裴天和似乎也该离开了,可刚站起来,又忽然想起一事,带着十足的好奇心直言不讳道:“今日那名魔族少年,真不是你的种?”
阙子真:“……”
老人家的求知欲已经旺盛得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弟子不知。”
是与不是,总该有个答案,可阙子真却说,他不知。
这是个极其微妙的回答。
裴天和有一下没一下捋着胡须,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看着自家过分成熟,又分外懵懂的傻徒弟,最终什么也没说。
阙子真从不说谎。
当年他被心魔控制,失了神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说不知,那便是真的不知。
而且,今日元栖尘不同寻常的举动也令人十分在意。
魔障幻境最易催生心魔,以阙子真彼时的状态,一旦中招,凶多吉少。
只差一点,他便会完全陷入对方布下的魔障之中。
可关键时候,元栖尘却忽然犹豫了。
关于他的犹豫,关于十四年前雾泉山发生的一切,阙子真心里有太多疑问。
或许正如师尊说的那样,他很应该出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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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忙着教训儿子。
元栖尘途中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脚,只顾着糊弄儿子,险些忘了这一茬,因此一落地就变了脸色。没把儿子怎么样,释放出的威压倒先将魔窟中的一众大魔小魔吓得半死。
元霄狠狠一怔:“怎……怎么了?”
他还从没见他爹生过这么大气。
元栖尘板着脸,将他的罪状一一列出:“未经允许,擅自离开魔域。不计后果,以卵击石,被人擒住险些丧命。最后……敢质疑你爹我说过的话,简直罪无可恕。今日不给你一个教训,只怕你永远长不了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