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这些人的背后,还藏着不少背景惊人的存在,此事如果我顺天府衙不管到底的话,那京城必生大乱!”
“韩同知是查到什么了?”
陈奇瑜看向韩一良道。
“这跟国税直隶厅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
而聚在堂内的众人,在听到这里时,心底难免生疑,甚至一些人小声议论起来。
也不怪他们这样想。
毕竟国税直隶厅管的是崇文门税关,时下京城围绕通宝银号生的种种,似乎跟税关没有关系吧。
“下官的确查到些情况。”
在此等氛围下,韩一良掏出一份公函,递到陈奇瑜跟前,“参与挤兑通宝银号中的一些人,牵扯到崇文门税关走私一事,尽管先前缉私抓了不少人,可依旧有一批藏得很深的人却逃过严惩。”
“诸如丝绸、茶叶、瓷器等紧俏且暴利的行当,这其中的走私最为严重,仅是据下官核算过的,近十载崇文门税关至少少收数十万两的税,而这些都叫他们给偷逃掉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很多人惊疑的看向韩一良。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逃过严惩的丝绸商、茶商、瓷器商等,可能跟打点五城兵马司背后的人有关联?”
陈奇瑜翻阅着手里的公函,对韩一良询问道。
“十之八九!”
韩一良笃定道“甚至通宝银号有今日之劫,也与他们先前对外低息放贷,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相关。”
“据下官知晓的情况,在通宝银号没有出现前,京城对外放贷的利钱,普遍都是极高的存在,这也导致不少人家破人亡!”
“所以下官有理由相信,时下出现的种种啊,必然是背后的那些人,一个个想要报复所致。”
“那你是怎样想的?”
陈奇瑜将公函放到桌案上,抬头看向韩一良道。
“下官想请府尹能联名上疏。”
当着众人的面,韩一良郑重一礼道“崇文门税关乃天下诸税关之,在天子脚下出现这等走私这等恶疾,倘若不以雷霆之势铲除,那对朝廷的损失太大了!”
疯了。
在场站着的一众佐2官,听到韩一良所讲,心底无不感到震惊。
在眼下这等特殊时期,京城的秩序还没安稳下来,朝中局势又那般多变,你一小小的国税直隶厅同知,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那不是等着被人针对吗?
“那你可知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陈奇瑜撩撩袍袖,看向韩一良道。
“下官知道,但下官不怕,也不惧!”
韩一良掷地有声道“下官既是国税直隶厅同知,那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份内之事做好,倘若连这点都做不好,这身官衣,下官就不必再穿了!”
“好!本官与你联名上疏!”
陈奇瑜拍案道,随即却看向堂内其他人,眼神凌厉道“国税直隶厅有其要做的事,而我顺天府衙也有要做的,接下来这段时日,若是叫本官知道,京城再有任何骚乱,那本官就拿你们说事。”
苦也!!
这些人在听到这里时,无不是在心里暗暗叫苦,就因为韩一良做的事,使得他们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在京为官大不易,而既在京为官,又归属于地方性质的,全天下独顺天府一个,这也使得顺天府衙的大小官吏,一个个秉承的都是能少惹事就少惹事,毕竟在京城,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太多了。
对于底下这些人的想法,陈奇瑜再清楚不过了,但是他偏偏就要借此风潮,来进一步整顿顺天府衙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