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也是这么想的,听老伴这么一说,心里还有些得意,建说道:
“呥价当然是要呥,我的觉得最好是能呥一半,还有,我也想过了,咱也不怕他赖账,大不了叫人把他的二亩三分麦收割了来抵。”
交换意见后,老俩口的脸上很快又展露出了昔日的光彩。
随后李树全喊李母拿纸和笔,李母勤勤快快地去了。
李宝福心激动,忍不住对他达说:“阿达,这次只要女方能看上我,我也不谈嫌啥,就立马跟她结。”
李树全气的看都不想看这犬子一眼,他要是不挑三拣四,早把婚结了,怀里应都抱娃娃了。
想了想还是气不过,手指头戳着李宝福的额,骂了一句,“你滚你达头去!”
李宝福热脸贴到了冷屁股,心不服,可又拗不过老子,心说:我达头,还不是你的头,滚来滚去……咳咳!
还有,他李树全再咋骂我,彩礼钱他还是要出!
横竖一想,都很解气。
然后心里也畅然了。
没理识他达,犟着脖子走出了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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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里,为了跟牛友铁呥价,老两口一唱一和,也是出尽了洋相,可最后还演砸了。
先是李树全开口说了一大堆,全是关于自己没工作的事,生产队大解散,像他这样的放映员,都统统下了岗,生活没着落,要多落怜有多落怜云云。
总之一次性拿不出6o元,只能预支一半。
牛友铁听了,心里很不痛快,这老狐狸手里有没有钱,他还能不清底?
“咳咳,叔,你是不相信我的办事能力嘛?”
李树全一听急了,没料想这家伙比自己还狐狸精,也会跟人妖声妖气地说话了,可一急,嘴上就容易出错。
“牛铁蛋,你娃要是能说成这媒,甭说是6o块,就是1oo块又有啥?”
声音大,气势凶。
牛友铁也高兴了,咬住就说:“1oo块!你可当真?”
“当真就当真!”
说完,李树全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就是低不下他那颗财东人高傲的头颅。
牛友铁也不惯着他,当机立断,啪一下就跟他一锤子定了音。
李母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说:这死鬼平时看起来日能的不得了,可是在大事上净犯糊涂。
忙赔笑说:“友铁,刚才你叔嘴笨的没说好,你现在听李姨说,李姨来拿事。”
李树全一听就知道她心里想的啥,又要哭穷,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一把拉开了李母,直接爽快地跟牛友铁签下了协议,恨恨的样子,就像要打人一样。
这两口子拙劣的演技,把站在一旁的李宝福看的都要笑倒,本来6o元的说媒钱,生生给定成了1oo元,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这世上除了他瓜达之外,还能有谁?
在摁下指印前,牛友铁也还是给他让步了,说:“李叔,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我还可以让你反悔一次。”
李树全却仍是拉不下面子,怒道:“反悔啥?你小子要是说不成,你看我可咋收拾你!”
说完,眼睛都红了。
签好了协议,李母满怀一肚子苦水,去水瓮底下,撬起一块青砖,从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一卷钱,钱是用旧报纸包裹着的,捆的扎扎实实。
李母蘸着唾沫数了三遍,无误后,恼的甩给了李树全,李树全心疼了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递给了牛友铁。
牛友铁接住钱,谁的脸色都没看,造谎说自己还有事忙,沟子一拍,溜的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