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便是侄子牛新荣成事的大喜日子。
牛友铁应诺腾出一孔窑,把俩娃拖曳到他碎妈邓乐琴的手上。
心里还是觉得噎拤,放不下徐婉婷,跑去找了好一会功夫,一直到看到徐崇勋和他的亲戚一群人,却没有她,他这才彻底相信,她大概是回去了罢。
有些失落,不想说话,整理了下情绪,便忙去了。
牛友铁弟兄四个,因为是他大哥牛友金家的事,他二哥牛友银,三哥牛友铜今儿便都早早地来了。
一些侄子们也跑来搭手帮忙,由于桌子凳子不够用,来时他们手都不空着,要么肩膀上扛个炕桌,要么怀里抱几把长条凳,知道今儿是喜事,都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牛友铁知道他二哥屋里的日子过得相对要好些,便打算跟他二哥借些钱,先让事儿转起来。
“钱借你可以,可你拿啥还我?你都塌一屁股债了,还有俩娃要养活。。。。。。”
牛友银性子直爽,想到啥说啥,从不忌讳,可心里虽然很不痛快,但咬了咬牙还是借给了牛友铁。
又忍不住呱道:“不过你可得尽快还我,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再说你知道二哥胃也不好,还是个大药罐子。”
牛友铁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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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已经支起来了。
女方的人也来了,虽然不是正式过大喜事,但这阵仗给人感觉就像是正式的。
太阳也出来了,稍时晒得人头上脊背上热烘烘的。
些侄子侄女,些达些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靠着土窑旁的土墙挤成一排晒暖暖,没人肯回阴窑里去。
“咳咳,赶紧动弹开么,他亲家人都来了,你们一个个还瓷着干啥哩?还不快往回窑子里走,该侍应人的侍应人,该端盘子的端盘子。”
牛友银高音喇叭一样呱了两句,蹭一下,晒暖暖的人就一哄而散。
牛友铁四弟兄们几个,就牛友银性子最崴,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雷厉风行,神鬼来了都不可阻挡。
把他逼急了还会动手打人,自然,无论是亲兄弟们,还是些侄子侄女,望着了都害怕。
吃喝要开始了,牛友铁忽地看到一个人,正站在稍门顶上,把手绱进袖洞里,瓷乎乎站着。
牛友铁细细一看,乐了,他知道李宝福这货猴急的坐不住,主动跑来找自己。
便冲稍门顶上喊:“李拐子,快下我窑里吃饭来!”
当着一大院子里的人,李宝福竟有些害臊,给牛友铁这么一喊,他急忙把身子斜过去,背对院子。
牛新玲和牛新巧俩姊妹不停地嘿嘿地笑,她俩一个17岁,一个19岁,是牛友金的闺女,把牛友铁叫四达。
“咳咳,你俩猴女子,快回窑里去,你看看,都把咱放映员的脸看臊咧!”
俩女子一走,李宝福这才放开了,掉过脸客气地说自己吃过了。
牛友铁没搭腔,直接冲出稍门,把李宝福给扭拽了下来。
来到酒桌上,牛友铁赶紧给弄了一只碗,主动给往碗里夹了一大疙瘩肉。
“来来,吃,甭客气了,你在我这就跟在自己屋里一样。”
李宝福仍显得很不展脱,感觉自己就像是跑来蹭饭的。
牛友铁的款待之情高涨,他还是妥协了,好些时日没吃过肉了,这一刻一看见肉就直吞口水,耐不住诱惑,便放嘴里嚼了起来。
可仍是嚼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看到了笑话。
牛友铁又将一杯酒递给李宝福,“兄弟,甭只顾着吃啊,来干一杯么!”
“哎呀呀,友铁你这是。。。。。。让我都不好意思坐了!”
李宝福又别扭又难受,脸都开始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