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擦着,我突然现有些不对劲。
头的颜色居然是渐变的,确切来说是越往里越靠近根的部分浅色越浅,就像是褪色了一样。
我心中起疑,回想着更早之前的少年。
总觉得那时候他的色,总体似乎也像是要比现在深一些的。
之所以不是很明显,除了颜色变化确实没有那么大之外,还有就是入冬后黎宵越苍白的脸色。
黎宵感觉到了我手上的动作停顿,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我顿了一下,才犹豫问出了口:“黎少爷……您之前是染了头吗?”
“哈?”
黎宵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出种古怪的问题,蹙着眉,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我,而且完全没留意自己还有一绺头攥在我的手里。
……然后,他的几根头就这么留在了我的手中。
黎宵捂着被扯痛的头皮,嘶嘶地倒吸冷气。
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然后默默搓了搓指尖,将其余的头悄悄丢掉,然后在少年兴师问罪的目光中默默地递出手里唯一剩下的一根。
“黎少爷您看,就只掉了一根头。放心,您那块的头皮好好的,一看就秃不了。”
“……”
“而且枇杷相信,就连这根头也会很快长出来的。”
我讨好地又将那根头往黎宵的跟前凑了凑,满眼写着真诚。
黎宵幽幽瞥了那根头一眼,很快移开目光,然后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说:“谁问你这个了?”
我啊了一声,原本还真以为,黎宵是因为我在无意间揪了他几根头是,所以要跟我算账。
看现在的情形,似乎又并非如此。
我稍稍松了口气,同时感到自己刚才的小动作似乎是有些多余了。
既然如此,我就把递出去的那只手又默默地收回来,然后揣进了兜里。
黎宵的视线跟随我的动作移了移,目光闪烁了一下,终于想起被揪到头之前生的事情。
“刚才为什么问我是不是染了头这种蠢问题?”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究竟蠢在哪里。
也许……单纯因为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我的缘故?
我想了想,还是斟酌着回答:“因为我刚现,黎少爷您的头好像掉色了——就是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黑了。”
虽然本来也没有多黑。
我在心里跟着默默补充一句。
黎宵闻言,露出像是出乎意料的样子,但声音里却没有多少起伏,这种流于表面的惊讶给人一种十分敷衍的感觉。
“噢,居然这都被你现了。”
黎宵说着,耸了一下肩膀,“在冬天的时候变白一些,等到开春暖和的时候再恢复原状,这不是很正常嘛。”
这……哪里正常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少年却像是有些不理解的样子。
“可是我从出生起就是这样的。”
黎宵神色平常地说着,捻起一绺头放到眼前看了看:“请遍了能请的所以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说……以我的情况要是真有什么大病,怎么可能好好地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