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趙知州莫要多慮,她不願回想的事,與趙知州無關。」
吳之璃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她是親眼看到家父去世的,我們並不知曉她經歷了什麼,看到了什麼,也不知道她那時有多無助多恐懼,我們只知道她選擇忘記,她既不願想起,我們亦不會逼迫她。」
「因為比起那些,我們更希望阿筱,我的妹妹,能夠平安無憂。」
「她或許真的親口對你說過喜歡,或許你真的見過她在你面前粲然一笑的模樣,但請你不要誤會,阿筱是個雙眸淺薄的人,她喜歡所有好看的人,她不僅對你說過喜歡,也對家裡的表哥表姐,堂哥堂姐說過。」
「她對你,確確實實是有過喜歡的,這一點,我不會替她否認,但她的喜歡,並不會長久,和趙知州所期待的那種喜歡,相差甚遠。」
「趙知州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但我們的阿筱給不了你那樣刻骨銘心的歡喜,給不了你所期待的相愛。」
「更準確的說,我們不希望她再去承擔那麼重的東西,包括你,包括你和她的過往,包括她不願想起的一切。」
「她生的那一場大病幾乎要把她的命消磨沒了,如果你見過她那時候的痛苦,你也不會希望她想起來的。」
她平靜地說完這些話,捂著心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叉手躬身,道:「我言盡於此,還請趙知州莫要怪我多言。」
話畢,她便轉身並放下幕籬,往馬車處緩緩走去。
「她欠了我的。」
趙泠冷冷道。
吳之璃聞言一頓,站在原地。
「我會向她討回來。」
趙泠淡淡道。
目光冷清,堪比天上吳鉤。
第18章18。不說人話當然不是人
臨近年關,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年貨,山上流寇趁此機會下山打秋風,打砸搶燒,十分猖獗,本官身為臨州通判,自當是要打擊匪寇,還臨州一個安寧。
吳之筱如是想道。
於是,出城辦公事途中,她左想右想,最後停下了腳步,決定到街上去逛一圈,看一看哪家哪戶被闖了空門,或是被匪寇洗劫,她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街坊張大娘、王大娘和李大娘都說過一句話:趕早不如趕巧。
真是太巧了,吳之筱才繞著街坊走了五六圈,也就逛了兩個時辰,就撞到了一樁金銀鋪子洗劫案。
這大白天的,又是年關,金銀鋪子生意都很不錯。
客人來了,一般的金銀鋪子裡的店家都會笑盈盈的把客人迎進去,送出來,吳之筱注意到的這一家,沒人出來迎客人也就罷了,還冷言冷語把客人給氣了出來。
「這家鋪子以前不這樣啊?真是的!」
又有一位客人被氣走了。
吳之筱看了一會兒,便進了那金銀鋪子裡去一探究竟,腳剛邁進去,那店小二就擺出一副世人都欠了他百八十兩銀錢的樣子。
她裝作熟客,開口道:「掌柜的,前些日子在你們這裡定了的飾到了沒有啊?」
掌柜的一見著人進來,立馬滿臉堆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問她道:「不知客官哪日定的?定了什麼?容小的查一查本子。」
說著,從櫃檯上拿過一個本子,搓了搓手指,翻開幾頁細看。
吳之筱在他翻本子的時候,環顧店內,悠悠然地走到店小二跟前,道:「小二哥,勞煩給我上茶來。」
那店小二楞了一下,沒動,仍舊坐在正堂茶桌前,翹著二郎腿,抓了一把南瓜子嗑著,那掌柜的聽到了,忙道:「客官別著急,我這就給你去上茶。」
掌柜的正要走出櫃檯給她倒茶,那店小二立馬暗暗瞪了他一眼,那掌柜的就止住了腳,很是怕他。
店小二不耐煩地掃了一眼店內,隨意指了一個角落,道:「那有茶壺,你自己倒。」
一般的客人聽到他這麼說,已經生氣得要走了,吳之筱卻只是笑著,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坐在店小二旁邊的位置上,靜靜的喝茶。
店小二也沒理會她,手搭在桌上,晃著翹起來的二郎腿,吹著口哨。
吳之筱喝茶時,低下頭看到那店小二的手,手指指腹與虎口都有厚厚的一層繭,手背上還有大大小小結了痂的傷口。
這不應該是金銀鋪子打雜小二會有的一雙手。
再看他翹起的腿,褲子上有樹枝剮蹭到的破口,看著像是剛被劃破的,這更加確定了這位「店小二」絕非真的店小二。
她捧著茶盞草草喝了一口,時不時用餘光瞟向掌柜的,只見這掌柜的前額冒著細汗,好像很怕這個店小二似的,查個本子都得看這小二的臉色。
吳之筱心中有了猜測,匪徒洗劫金銀鋪子常用這一招。
匪徒進了鋪子裡,為了不引人耳目,招來官兵,故意裝作客人的樣子進了鋪子,再趁機亮出刀來,威脅鋪子裡的人,不讓他們聲張。
這些劫匪既不想聲張又不是很想見血,就想著把鋪子裡的東西洗劫之後就跑,所以留下這個掌柜的在外頭撐門面,讓外頭的人看起來這鋪子裡無異樣,這位店小二則是一個望風的。
雖說他們不想見血,但這些劫匪若是被惹急了,比如說事情敗露了,他們肯定也會動手殺人的。
吳之筱裝作真正的客人那樣,起身看看飾,還與掌柜攀談了幾句。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