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考了这么多场考试,何文静也已经摸到点做题规律了。
虽然第二场加深了难度,不过试题总有难易之分。他先把自己做的顺手的经义挑出来做了,反正只要是考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何文静自认还是很少出差错的。
经义做完时已经快到晚上,何文静在吃饭时特地观察了下周围的人。在自己目力所及之处,许多人仍在奋笔疾书,显然也是一副忙不过来的样子,这让他微微放了些心,看来自己度应该还算比较快的。
吃完饭,经义的答卷也已经晾干,何文静将它们仔细收好放到一边,准备睡觉。
还有整整两天的时间,他已经估算过了,以他现在的答题度,还用不着熬夜。
晚上做题不说效果怎么样,就说这烛光昏黄,时不时还有微风吹过,就算点了蜡烛也是烛影摇晃,在这种情况下还得预防试卷被火燎到,答题效果不言而喻。
不过像他这样想的人不多,特别是那些本来答题度就慢的,或者说改了好几遍都不满意的,此时还都在点着蜡烛挑灯奋战。
等第二天吃过早饭,何文静就现有好些,昨晚他睡觉前还在熬夜答题的人到现在都没醒,这又是何必呢,完全是耽误功夫嘛。
总算不久之后就有巡逻的考官和差役经过,许多没醒的学子都被叫起,然后就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何文静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开始做杂文题。
跟府试一样,仍然是要求考生写出几种特定条件下的公文判语,这是为了考察考生对于每种文法的掌握情况,毕竟有很多读书人虽然最后不能做官,但是却可以做小吏,掌握这些公文的写法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这算是主客观相结合的题,既要有自己的一些看法,又要按照特定的格式流程,考试的灵活性也很大。
做完杂文题,何文静跳过了策问,直接看律法。他现在已经习惯把策问和诗赋留到最后来做。而且律法看似无迹可寻,其实只要把书中各项处罚机制记牢,就可以抽丝剥茧
最多就是有考官为了增加难度,在犯人的设定上增加一些私情缘由,让考生在情理和法度之间做一个选择,或者说是找一个平衡点。
何文静觉得这也不算难,他在现代时最喜欢看的就是央视十二频道的一个叫做法律讲堂的节目,里面的案例每个都曲折离奇,主讲的律师跟讲故事似得剖析案情,最后再在结尾时抛出法院的刑法判定,一锤定音,经常看得他欲罢不能。
虽然古代的刑律跟现代不同,不过也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只要去粗取精就行。
律法题不多,等何文静做完时才刚过中午,于是便准备开始写策问。
现在策问在院试中占比不大,不过答的出彩也会让主考官眼前一亮,毕竟等到最后会试、殿试时,策问就是主要考察内容了。
策问一般是以皇帝的口吻提出问题,针对的也是治国安邦和民生大计方面的大事,然后考生们则根据提出的问题作出回答,这就要求考生必须要有一定的政治敏感度和对治国的独到见解。1
这次院试出的题目同样没有上升到政治层面,上次府试考的是关于教育方面的,这次院试则是考的关于国家刑律制定方面的,大体意思就是问考生对于国家现存的律法有什么看法,以及是否有改进的地方,如果要改的话可以怎么改。
这就得举例来说明了。
何文静在心中打着腹稿,这种策问最忌泛泛而谈,如果没有实例佐证,就会浮于表面没有说服力。
他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挑了两个具有代表性的案例出来,以此展开写了一篇策问。
最后一天就是一些润色修改的工作了,经义和杂文是已经检查过多遍的,不用再做删减,剩下的就是把策问字数精简到要求字数以下,还有就是斟酌一下诗赋的辞章。
试题全部做完后,何文静拉动小铃,有差役过来糊名并收走试卷,又过了一会,提前交卷的人凑足了十个,这才由人领着从“龙门”
分批而出。
不过他们也不是第一批出来的,因为何文静在起身离开考棚后,就现已经有考生的考棚是空的了,这说明还有人做题做得比他还快。
不过这都不重要,这场考试不管最后成绩如何,何文静都可以跟自己说他已经尽全力做到最好了,至少他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地方。
因为离最后的交卷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此时考场外面仍是艳阳当空,空气中还是一股燥热之气。在里面呆了四天,明明时间并不长,却给何文静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场外早就已经站满了等着接考生的人,每次考场放一批人出来,人群便会躁动一会,还有人往前挤,想看看出来的是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幸好维持秩序的差役还算给力,贡院外围被他们用水火棍拦出了一小片空地,考生只要一出来,便能很快被现。
不过何文静也现,一般被人扶走的都是年纪大些的,或者身体本身就瘦削孱弱的,那种考生基本到最后都是由几人抬到了车上。而像他这样的青年,大多都还能支撑。
何文静也觉得累,不过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尤其是之前一直高度集中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就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