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爷蹙眉,道:“偷我爹的私章,你当爷是蠢的?若是出了事该咋办?”
“二少爷消消气,不是喊您偷私章,就讨一张盖了私章的纸就行,给个商铺老板凭证,糊弄他这店铺是梁家罩着的,顺道要点孝敬梁家的银子。总归是一桩小事,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您就是梁家的主子,这点小事还能做不了主的?别逗了!”
这样一想也是,左右就是讨个私章戳子,又不是偷私章的。梁二爷没答应也没拒绝,独自回家潜入书房办事了。
待他把改了私章戳子的纸递给讨债的人,债务便两清了。
梁二爷没想到赚钱这么容易,顿时通体舒畅。
而此刻,收到梁二爷亲手送出的私章纸张的李心蝶,立马在纸上写上和某家胭脂铺子谈妥的高价订单契书。这是盖了梁老爷私戳,还由梁二爷交接的合作,怎样都改不了口。
若是觉得价格杀猪,想违约啊,行,先交上五百两的违约金再说。
等到梁二爷知晓这事,人都傻了。他被李心蝶传唤入院子里,李心蝶故意摆出那纸契书,同他道:“看看你做的好事!那些人可都和我说了,这是你亲手送出的私章戳子,让人填了买卖,从梁家捞钱呢!那种胭脂,一吊钱一盒我都嫌亏本,你还敢签五百盒一千两的订单,你怕是要将整个梁家都败进去!”
“我……这不是我做的,这是他们擅自写下的!”
梁二爷此刻也顾不上眼前的人是李心蝶,他只觉得荒诞,汗如雨下。
“呵!你是猪脑子吗?!这私章是你爹的,你爹是梁家家主,一言九鼎!你让他如何失信于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我明日便告诉老爷还有你大哥,让他们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听到这件事会被梁老爷和梁大爷知晓,梁二爷顿时六神无主。他咬了咬牙,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李心蝶面前,屈辱不堪地道:“求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幸亏旁边没有其他奴仆,不然梁二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见这个不可一世的混小子在她面前下跪,李心蝶心气都畅快了。
他也有今天,哈哈哈,真是妙啊!
李心蝶心想,从前怎么不知道梁二爷这般好对付呢?或许是从前她还心存善念,觉得能和这个继子好好相处,至少维持个面子情。然而这一切都被梁二爷毁了,是他亲手扼杀了他们两人的母子关系,连虚与委蛇同他交谈都做不到了。
“我为何要帮你?二少爷,你怕是忘记了,我的肚子成了这样,还有你的手笔。”
李心蝶抚摸着空瘪瘪的肚子,犹如蛇蝎美人一般,遗憾地道。
梁二爷心灰意冷,他知道李心蝶巴不得看他遭殃,必然不会帮他的。
就在梁二爷愤而起身离去的时刻,李心蝶喊住了他:“你要我帮忙,也可以。”
“什么?”
梁二爷难以置信地问。
李心蝶勾唇:“不过,你得让我消消气。我消气了,自然就会帮你了。”
李心蝶知道,如果这事儿真的闹到梁老爷那里,先别说梁二爷会不会被处置,就凭梁大爷和梁老爷护短的性子,没准还能查出,是她在背后捣鬼。
她要的可不是明面上对付梁二爷,而是拿捏住他的把柄,私下泄愤。
李心蝶能懂这些,梁二爷不懂。他只怕被父兄瞧不起,旁的都没去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