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立了功,也有资格成为正规甲士。”
“这是真的吗”
“主公亲自来颂布的政令,有可能假吗”
城郊,
一座简陋的民房内,年轻的妇人一边拍着背上的孩子,一边围着锅台忙碌。
透着窟窿的土墙,传来一声声咳嗽。
“二妞,把灶上的药给你阿奶端去。”
妇人喊道。
“娘亲,我来啦。”
二妞是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她牵着一个蹒跚学步的男孩走过来,小心的端起锅台上缺了一个角的碗,向屋内走去。
门帘掀起,一名肤色黝黑,身材壮实的男子,背着一捆柴,跨进屋来。
他看着锅中稀稀拉拉飘着野菜的糙米粥,皱起了眉头。
“阿元,你回来了。”
那位妇人,在围裙上擦了擦双手,接过男子背上的柴,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阿娘还病着,日日都要喝药,只好在口粮上省一些。”
他的男人阿元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阿娟,主公近日征兵去汴州,我想去从军。”
名叫阿娟的女子吃了一惊,抬起头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夫君。
阿元道“我今日去城中,听说开始实施新政了。”
“新政那个什么受爵制吗今日里正也挨家挨户的宣读了呢。”
阿元点点头“上战场虽然危险,但我有得是力气,若是拼一把,砍得十个人头回来,咱家便可以得到一倾田,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倾田”
他拽了一下拳头“我们家这么多口人,种井田永远只能分到百步之地,每年还要先种公田,服徭役,不论我们两再怎么拼命,也只够勉强糊口而已。”
阿娟犹豫了“可是,上战场”
她的男人伸出那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结实的手掌,摸了摸妻子的面庞“新政上说了,只要挣得军功,即便是人没了,儿子也可以继承赏赐。只要我争口气,得个一级的公士回来。”
他看了一眼妻子背上背着的男孩“我们家就终归是有田了。”
夜间。
在奴隶的营区中,
像牛马一样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回到污脏的休息区。
他们大部分人瘦骨嶙峋,神情麻木,排队领取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劣质食物。
有些老弱之人,一领到食物便匆忙的往口中塞去,以免在半路上被他人肆意抢夺。
一个身材强壮筋肉结实的男子,好整以暇的眯着眼睛坐在草垛上,等着他的“小弟”
,给他端来食物。
“盛哥,盛哥。”
几名年轻的男人围坐在他的周围,带着一点敬服和讨好。
这个被称为盛哥的奴隶,半张面孔上横跨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鼻梁一直到耳朵,半边的耳朵因此裂开着一个口子。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孔显有些扭曲恐怖。
“盛哥。”
一个身量瘦小的男人端着食物跑了过来,喘着气,兴奋地说道,“听说了吗新政新政”
“新什么政,看把你这个六猴儿激动的。”
草垛上的一个男子嗤笑道,“贵人们的游戏,和我们这些奴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