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纓並不知道,賀重錦所說的另有其人。
是那個暴戾肆意的舞陽侯之子,他的親生弟弟蕭渙。
為了不被蕭渙發現自己的存在,賀重錦足不出戶地留在賀府那麼多年,當別的孩子在外面嬉笑玩鬧的時候,年幼的賀重錦一個人被關在家中,為了解悶,只能一頭扎進書卷之中。
那種感覺,他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我讓殷姑姑調製出可以讓我身體虛弱的藥,每日服下,造成我病弱的假象。」隨後,賀重錦轉頭望向她,逐漸認真地說著:「現在,我親口告訴你這些,你就沒有不想嫁我的理由了。」
「我。。。。。。」她一時啞了半天,才道,「賀公子的確算得上是良人,可是。。。。。。」
提及傷心事,江纓的語氣低了下來:「江家早已不是汴陽城第一富商了,我也不是千金嫡女,配不上賀公子的。」
賀重錦眼中笑意淡去,隨後是片刻的無言。
她以為,他會說自己並不在意這種和其他人一樣安慰人的話語,讓她安於現狀,心裡卻總是過意不去。
「纓纓。」他竟是笑道,「你真若覺得配不上我,就努力去實現,如果你拼盡全力終歸實現不了,倒也無妨,我從未覺得賀府大公子的這個身份高人一等,也不想」
江纓眸光漸亮,這樣的回答無疑是觸動了她不為人知的內心。
從前,江家還未倒勢時,她無憂無慮,一切隨心,大家的都喜歡江纓開朗活潑的性子。
有漂亮的衣裙飾,有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唯獨沒做什麼有意義的事。
「我還是那句話。」賀重錦笑得溫和,「無論結果如何,無論現狀如何,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沉吟了片刻,江纓突然茅塞頓開:「我明白了,結果到底如何,唯有試一試才知道,多謝賀公子。」
「哦?」賀重錦倒是好奇,「纓纓明白什麼了?」
「江府逢難,在賀府立足生存,這只是次要之事。」她似乎下定了決心,「最主要的是要做生意,做得越大越好,像當年的祖父一樣。」
於是,江纓滔滔不絕地對賀重錦說著關於她的以後,她的將來。
找商鋪,拉攏客人,開鋪子,招夥計。。。。。。。
雖然不切實際,不過賀重錦卻一樣一樣,認認真真地聽著。
此刻,夜裡的南安寺空無一人,不知為何沒有關上的寺門就這樣敞開著,無人關上。
隨後,一隻強壯的母虎沿著地上殘留的氣味兒一路上了山,踩著階梯一步一步地來到了這寺門前。
它肚皮蓬鬆,上面掛著膨脹明顯的母乳,一看就能看得出是剛生了虎仔不久。
它在寺門外躊躇片刻,觀察著裡面的情形,母虎發覺裡面空無一人,便邁開四肢進入了寺院之中。
另一邊,安禪和尚正仔細端詳著這塊北紅瑪瑙,經書之中說,這是大地之子與凡人女子身軀的凝合,也不知傳說究竟是真是假。
倘若,這世上真的有神明,這麼多年,自己刻苦努力鑽研佛法,想要成為一名像靜悟住持那樣德高望重的大師,為什麼就是天不遂人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