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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柳京城北角落的一处宅院的密室中,美髯公姜守业,神色哀伤对着眼前神龛上的灵位,一丝不苟的行着三拜九叩的大礼。
这面灵位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是上面赫然雕刻着,先帝李在元之灵位八个大字!
行完礼姜守业,仍旧没有起身,他面对灵位,默默的跪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十,似乎是祈祷着什么。
姜守业很清楚,他在宫都几十年的清名,都随着他的投诚周军彻底做了古!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朝野称颂的忠臣良将,而是人人得而诛之,恨不得杀之后快的周人走狗!
虽然属下和亲人,都不理解他这么做,甚至有的不惜以死劝谏,割袍断义·······
但是姜守业摸着自己的良心,自问绝不后悔这么做!
投降是目前姜守业能够想到,保全手下这三千备倭兵的唯一的方法。
他姜守业是宫都的高级武将,是宫都国内有名的忠臣,他的投诚对于道义上站不住脚的的周军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极具象征性。
不出意外的话,周军应该会效仿“千金买马骨”
让他率部返回竹山港,继续防备渡海而来的东岛浪人。
这样一来他手下的这三千备倭兵,将会作为一颗复国的种子,深深的埋藏下来,只要时机一到,就可以破土而出重建宫都!
当初决定率兵从竹山港出,驰援柳京的时候,姜守业就是明白周军势大,他这三千人即便是驰援也是杯水车薪,螳臂当车,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对李在元忠心耿耿的他,还是做好杀身成仁,为国捐躯的心理准备,依然决然的从竹山港出兵,向柳京驰援。
然而在柳京城外的那一封,由世子李玄昌派死士送来的那封亲信,改变了姜守业的想法。
在亲信上,李玄昌言辞恳切的请求姜守业以大局为重,不要被一生清名所累,向周军投诚,以此保全实力,忍辱负重等待复国良机。
那封信的出现,让原本看不到复国希望的姜守业,重找到了方向,他也因此下定了决心,向柳京城内的叶明盛部,和驰援而来的向元徽部,分别写信投诚!
姜守业想的没有错,在占据宫都已成既定事实的情况下,对待姜守业这名宫都军队中,有名的高级武将的投诚,周军可以说是欣然若往的。
相较于谨慎的叶明盛,自持实力强大,认为自己可以让对手望而却步的向元徽,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姜守业的投诚,只是将这三千备倭兵缴械后,便是放过了他们。
尽管已经决定忍辱负重,但是这并不代表,姜守业能忍的下,这破国杀君之仇!
这段时间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在元是在王城城破后自焚而死,虽然是自杀,但是这账他还是算在了叶明盛这位周军的正七品统领的头上。
在姜守业的眼中,如果没有叶明盛奇袭柳京,李在元就不会自焚,宫都这个国家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步。
而在投诚向周军投诚的这段时间的同时,姜守业他也没有闲着,他找来了宫都国有名的游侠金度勋,想要拿下叶明盛的脑袋,祭奠李在元!
这金度勋早年曾经在竹山港醉酒闹事,险些命丧泉,是姜守业爱惜人才,知会手下放了他一条生路。
这金度勋也算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一次姜守业找到他后,二话没说就是将此事接了下来。
杀手既然已经找到了,那么这刺杀的事情,就宜快不宜迟了,谁知道那叶明盛被调离宫都。
因此姜守业,当机立断将刺杀,安排在了今晚!
在李在元的灵位前,足足跪了小半个时辰,密室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名姜守业的心腹家丁,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老爷,金度勋回来了!’
听到了自己等待着的消息,灵前紧闭双眼的姜守业,两眼当即睁开,眼神中闪过一抹期待之色·······
十分郑重的向着,李在元的灵位重重一叩,姜守业慢慢从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血液淤积,有些麻木的大腿走出了密室。
在家丁的跟随下,姜守业来到了宅院的正屋之中,哪里一名身着夜行衣,身材矮壮,相貌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正在等着他。
“启禀恩公!在下无能,没有杀的了叶明盛这个狗贼········”
看着姜守业满怀希望的神情,无功而返的金度勋“噗通”
一声跪在了上,脸色涨红羞愧无比的说道:
姜守业闻言楞在了原,几秒钟之后他才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落寞之色,半晌他才低声说道:“起来吧,算叶明盛此番运气好。”
得到了姜守业的宽恕,金度勋这才惭愧无比的从上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情了?以你的身手,叶明盛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应该难逃此劫的啊!”
深深的望了一眼低着头的金度勋,姜守业缓缓的开口问道:
听到姜守业的问话,金度勋脸上惭愧之色,更是浓郁了三分,他十分沮丧的讲道:
“本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我很快就潜入到了,叶明盛的营帐周围,并且干掉了他营帐外的岗哨,正准备潜入营帐中宰了叶明盛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一个另外一个刺客,他看上去也是要取叶明盛级的。”
“不过这个人现我后,可能是认为我是叶明盛的手下,二话不说就想要杀了我,我没有办法只能与之抗衡,就这样我和此人的争斗声,惊动了叶明盛的亲兵,他们人数众多,我见到事不可为就撤了回来。”
姜守业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沉吟了几秒钟低声喃喃道:“竟然还有人,想要干掉叶明盛··············”
“是的!”
金度勋点了点头,回忆起了刚才的争斗说道:“我遇到的这名刺客,是一名玩刀的高手,从他的刀法来看,此人应该出身于大周行伍之中,对于刺杀之道,并不算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