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语焉不详的回答令迟漪眸光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声调压平,抛出一个个问题“大哥,你没有交女友吗为什么可是你年纪不小诶。”
“你管得还挺多。”
“好奇咯,毕竟我长大了,也到了可以拍拖的年纪咯。”
靳向东迈腿的动作停下来,低眸与她对视,长眸微眯,那是一道能将她看透看穿的审量眸光,片刻,他说“你想打探我”
迟漪眼睫飞颤,忍下吞咽的局促,倔气说“谁要打探你,我只是觉得之前麻烦过你那么多次,想请你去吃宵夜的。”
晚上这餐说是家宴,整片席面上也只有小辈女眷能用饱喝足,靳向东整夜都似应酬,胃里灌下的几乎是酒液。
思量一下,明知她哪来的好心,他放软那分给人紧迫感的眸光,权当自己又给她作个陪,问“又想让我当司机”
迟漪嘴硬“大哥也别小瞧人。不就是使唤个司机的事吗,我也可以的。”
他冷眼“这么晚,迟大小姐打算使唤谁阿辉吗”
迟漪溢出一声气音,转身硬气得很“那你走不走喽”
“”
这也叫请客吃饭的态度。
总归下山是由靳向东开车。
导航定的目的地是尖沙咀一带,停好车,遍地都是灯红酒绿的啤酒吧。
春节这一带关着门几乎没人做生意,靳向东这么多年总在京城或国外过,都快忘记香港节日氛围,此刻望着空无人烟的大街,睥她一眼。
“喝西北风”
迟漪耸一耸肩“你好没耐心,晚上都喝那么多酒了,西北风就当醒神咯。”
靳向东气笑,自嘲他竟神经地在三更半夜陪人满城兜风。
面上始终压着风度,好脾气的跟她往深巷里走,走至拐角,里头光线越阴暗起来,前面的人步履却越轻盈,他皱起眉,将人往回拽。
“要吹风,往大路上去。里头成什么样子。”
不怪他此刻没耐性,社会新闻每天都能爆出来巷子里的事,这边越来越偏,大过年的,他真不想惹什么事出来,无论是于集团还是于他自身,都是不利的。
迟漪回眸本想争辩一二,但观他眼底情绪是动真格,声音软下来“放心,里头真有餐吧,真吃宵夜,不敢玩你的。”
最末还嗔怪似的,用粤语喊他大佬。
隔着条披肩,靳向东虚圈住她手臂跟她往前走,一直到深巷尽头透出些昏黄的光。
越近越能听见隔音墙里漫出来的音响声。
哪里是正经餐吧,这地儿分明是个能够热食的酒吧。
老板刚送出来一行客人,正立在外头垃圾桶旁点烟,一抬头望见走过来的一对男女,眼神一定,认清脸,惊讶之意立时流出来,掐灭了烟便迎上来。
“ceia,好耐冇见”
迟漪与其寒暄两句,“老细,二楼还有位置吗”
老板点头热情地引他二人进去,绕过满座的大厅直通二楼包房。
靳向东是头回来这地,阅过眼餐单,直接递回她,“客随主便。”
迟漪意味深长的哦一声,托着腮簌簌翻动餐单,眼神轻落在他身上,娓娓报起菜名“多春鱼,至尊薄饼,法式鹅肝伴焦糖菠萝,鱼丸车仔面,黑松露火腿贝果,各一份。还有法国生蚝一打。”
点完菜,她翻到酒水页,推过去“威士忌饮不饮”
他脱离校园已久,日日周旋在商务饭局上,打交道的都是年长者,即便是带小妹明毓外食,也都由德叔或餐厅经理着手安排菜式,难得听见她这样点餐搭配的,终了还能气定神闲问他一句威士忌饮不饮。
靳向东轻抬眉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