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霁又问道?:“二?夫人可有去冯姨娘跟前借过衣裳?”
莹儿一愣,摇头,“没有。”
随后?又想了起来,“不过前些日子冯姨娘倒是因为一套衣裳同二?夫人争吵过。”
莹儿回忆道?:“是今年?的春装,按列,姨娘每个季节会有五套换洗的新衣,二?夫人打发人送来,冯姨娘挑了其中一套穿上,谁知一天不到?,臂膀处便脱了针线,发了好一通大火,说?是二?夫人故意打发这些个劣质的东西?来敷衍她?,死活让奴婢去退给二?夫人……”
白明霁问:“退了吗。”
“退了。”
白明霁又问:“什?么样?式的衣裙?”
莹儿记得清楚,“是扬州送来的绸缎,底色为桃粉,领口和袖口都绣了海棠。”
冯姨娘平日里喜欢靓丽的颜色,拿到?手便穿上了。
白明霁心头一凉。
昨日在大理寺,她?看过阮姨娘的尸体,身上穿的正是那?一套。
白明霁又问了莹儿一些冯姨娘的事,把人打?发走,已经大半夜了,外面救火的动静似乎也停了下来,应该是扑灭了。
“天色太晚了,你去睡……”
话没说完,转过头见?却身后的人不知何时躺在了软塌上,胸口搭着被褥,早已睡了过去。
确实很晚了。
白明霁也有些困,走过去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人。
睡得很,安详……
到底要不?要叫他去床上。
头一回上门?,便让人睡在外面,着实不?太妥,正要伸出手指戳一下他,那?人突然翻了个身,眉目轻蹙,把自个儿的脸转向了里侧,留下一道清冷的脊背,就差同她说出“别吵”
两个字。
算了。
软塌上铺着的垫子她也花了好几十两,因白日要小憩,用的是上好的棉,绸缎也是上佳的,睡上一夜还行。
如此一想,就由着他睡在这儿了,弯身替他吹了灯,甚至还好心地?掖了掖并没有拉动的被角。
再回屋里,睡了个通天亮。
第二日醒来,金秋姑姑一脸古怪地?看着她,伺候她洗漱时,小声在她耳边道:“娘子就是这般对?待姑爷的?就不?怕姑爷同您置气。”
怎么对?待他了,不?就是在外面睡了一夜。
有软塌有被褥,委屈不?了他。
再说,他自个儿睡过去的,关?她何事,他一个大男人,还能为了这事同自己生分?
可等她收拾好出来时,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那?人坐在软塌上,手撑着头,偏向一边看向屋外,身边素商端着面盆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见?白明霁出来了,松了一口气,以?口型唤了一声‘娘子’,再偷偷瞥一眼?软塌上的人,频频递眼?神给她。
他怎么了?
白明霁走过去,他人依旧不?动,目光看着屋外,淡然无波,活脱脱一副被人虐待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