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展欢喜地迎上来。
长安却耷拉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安公公,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不成”
李展察觉他情绪不对,关切地问。
长安瞄他一眼,慢吞吞道“杂家是陛下身边的人,谁敢惹我”
“那你为何一脸不悦”
长安侧过身,一副暗自生闷气的模样。
李展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问“莫不是在下惹安公公生气了”
长安倏然转过身来,一双长眸焰色盈然地盯住李展,道“那日你传诗给我,我本以为你对我是有情的。昨日我向你借资三百,你二话不说就答应,我心中更是感激。不曾想,你在外头却是男女通吃,对妓馆那些粉头比对我大方多了。你这是欺我年纪小不懂事,由得你哄吗”
李展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男女通吃对妓馆的粉头比对你大方这都谁他娘的在背后编排我你告诉我,看我不打死他”
长安冷笑道“这算恼羞成怒么你是高官之子,杂家不过是个太监,便受你哄了也只能咬牙忍着,你又何须如此”
言讫,转身便走。
“哎哎,安公公我这哪是恼羞成怒啊,我实是冤得慌。我跟你说,自我懂事就没碰过女人。在外头即便有人相邀玩乐,也是去南院。里头的小倌儿钱银子就可过夜了,一两银子一夜那都是才色双绝的才敢要的价。一百两银子能买个头牌小倌儿回家伺候。又哪来我对旁人比对你大方之说”
李展忙拦住长安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长安仍是不信,道“什么南院北院,我又不曾去过,还不由得你说。”
李展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实在没法了,口不择言道“安公公,我实话与你说吧,我是断不可能喜欢女人的。”
“为何”
长安用眼角斜睨着他问。那高傲又冷淡的小模样愈勾人了。
“因为因为这好男风,乃是我李家家学渊源。”
李展有些羞赧道。
长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瞪着李展道“家学渊源你的意思是,李校尉他也是”
李展点点头。瞄了长安一眼,他又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丢人之事,京中好男风的达官贵人本就不在少数,入了国丧期之后便更多了。毕竟找小倌儿不似嫖娼那般被朝廷明令禁止,小倌儿也不会有喜,不怕搞出事情来闹得自家身败名裂。”
“说得倒也有理。只不过,若好男风是你李家家学渊源,李校尉又怎会有你这个儿子呢莫非你不是李校尉亲生的”
长安问。
李展道“我自然是我爹亲生的。不管是不是好男风,祖宗传下来的这点香火总得继续传下去。待我到了弱冠之年,我爹势必也会为我娶进一门亲来,洞房之夜服点药,圆了房让妻子有了身子,我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长安心里骂道靠这年代的女子是有多悲催在她原来那个社会,基佬骗婚是要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妻子现丈夫出柜也可以离婚。而在这里,这些骗婚的死基佬不仅心安理得,而且以他们的地位和身份,以这个社会流行的礼教规矩,他们的妻子大约只能默默地守一辈子活寡。
李展见长安沉默不语,以为他介意他娶妻生子之事,便凑上来道“安公公,你放心。不管将来我娶谁,那都是家里的一个摆设而已。我这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长安好想一脚踩他脸上去。
“安公公,你要的三百两银子我带来了。我还多带了一百两,给你日常打点用。”
李展见长安面色和缓,当即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磨磨蹭蹭地想来牵长安的手。
长安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银票,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杂家叫你人财两空”
“真的,绝对是真的”
李展信誓旦旦道。
长安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李展见他走远了,脸便沉了下来。
他本来只打算给长安三百两银子的,那一百两是见他生气了临时拿出来哄他的。原本他昨夜想得好好的,一下拿出来三百两银子,就算长安是御前红人,这么一大笔钱怎么着也够资格搂搂小腰亲亲小嘴了吧谁曾想,不知哪个王八蛋在他背后嚼他舌根坏他好事他与宫里头的人没什么接触,应当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去长安面前编排他,那便只有明义殿里的人了。
他忍了一口气,决定回去打听打听最近明义殿里都有哪些人在跟长安接触。
长安一路出了含章宫,回想起方才一幕,笑得几乎要打跌。
男人她太了解了。若不事先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找找茬,李展那厮一下拿出三百两银子来给她,能不趁机对她提点小要求占点小便宜而她这么一生气,银子拿出来能平息她的怒火李展就阿弥陀佛了,哪还敢东想西想
只不过,没想到这败家玩意儿为了哄她高兴,连他爹是断袖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这倒是意外收获。
呵,堂堂大龑司隶校尉居然是个断袖,这件事怎么想都有可利用之处啊。
长安眼珠转了几转,摸了摸怀中的银票,便向四合库走去。网,网,,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