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莹:“脉象沉细紊乱,瘀结于胸,再不调养生息,离死不远。”
童筱:“小清现在牢里不知是死是活,要她调养生息,怎么可能做得到。”
龚莹满不在乎道:“死了就死了,到时令她还阳便可。”
童筱白了龚莹一眼,不理他,守着炉子继续煎药。
龚莹挑了把干净的椅子坐在一旁。
胡审省看二人气氛有些不愉快,也不知道该怎样劝说。更何况,就算是二人气氛闹僵了,他好像也融不进二人之间,此时任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呆下去,于是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
药煎好了,侯氏醒过来,童筱费尽脑汁安慰了几句。
待侯氏情绪稍稍稳定后,童筱才离开。
龚莹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天色已渐渐暗下来,二人腑中皆空空如也。
童筱找了个面摊坐了下来。
“来一碗阳春面,要多面少汤。”
龚莹哼了一声,准备调步回院子。
“再来一碗阳春面,要多面多汤。”
龚莹把步调转,走到桌边坐下。
一会儿,两碗阳春面放到桌上。
二人埋头吃面,一句话也不交谈,吃完后,童筱付了一百二十文钱。
钱袋里只剩下一两三钱银子。
童筱叹了口气,觉得异常地累,捉襟见肘的日子累的只是身,而
这一次,是深深地感受到这个时代在贫苦边缘挣扎的平民百姓的痛。
侯氏只是一个缩影罢了。童筱还是姜平安的时候从课本上读过什么“路有冻死骨”
的诗句!那个时候本以为自己可以体会他们的心情!但是只有这个时候才真切的体会到穷人的日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这个封建的社会那种吃人的本质!童筱的身份没有让他感受到缺吃少穿的生活,但是这些日子却真的体会一把!
她丈夫横死,官府没有给她公道,以致伤心过度,肚中孩子早产。为了生活下去,拖着孱弱的身体磨豆腐、制豆腐、卖豆腐,可是生活还是窘迫清苦,所以六岁的侯清才会去郊林捕猎,谁料只因误伤了官家弟子孙楚的宠物,就被殴打致伤,官府不仅不闻不问,还摇尾向孙楚讨好,不辨事非黑白,治刑下狱。
没有生命的尊严,没有抗挣的能力,咬牙含泪,接受命运的不公。
天理昭昭,昭在何处?
明烛照千里,千里之外又该如何?
盖民生艰辛只能长叹却无作为!这就是百姓的无奈!
吃过面后,二人不紧不慢往走回小院子。
经过一家玩器店时,里面花花绿绿的小瓶子吸引了童筱的眼睛,抬头看匾额,上书“长青壶”
三字。
“长青壶是什么壶?”
龚莹摇头,破天荒地用温和的口气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待入内后,童筱惊异地指那些红黄紫白黑绿
,极可爱的小瓶道:“这是鼻烟壶!”
店掌柜走出来道:“公子误会了,都是用上好的琉璃仿玛瑙、白玉制的长青壶。”
童筱:“长青壶是用来做什么”
掌柜上下打量了童筱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童筱点头。
“长青壶是用来装青粉的。”
“青粉”
“就是这个。”
掌柜引着童筱到柜台,拿出一包青色的粉末,用指甲挑了点粉末,放到童筱鼻下,一股辛辣清凉的气味直面而来,全身毛孔顿时舒澈,人也精神了好多。
“这是薄荷磨成的粉!”
“薄荷我们叫青叶。”
“你们好没创意,青叶、青粉、长青壶。”
“公子先前说鼻烟壶,里面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