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临听得一惊,“你的意思是,她能认出那三人中的一个?”
秦桑又点头道:“内廷司敢让他们留在京城贩卖私盐,就是仗着这件案子没有多少人经手,而他们在人前时都戴着面具,被抓捕后马上转到了内廷司。只需简单改扮,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的容貌。可他们没想到,沈云初还记得。”
她没再说下去,但房里其余两人都是人精,早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猜出了整件事可能藏起的真相。
也许沈云初在某一日遇上了张弘或是李庄,她觉得此人面容十分熟悉,便暗中调查他的身份,谁知却挖出背后巨大的隐情。
而她在调查时被内廷司或是三人察觉,为了掩埋真相,也为了这桩牟利巨大的买卖,他们必须让沈云初死。
可沈云初的父亲毕竟是北城兵马司总兵,而且她在京城百姓心中地位极高。若是随便杀了她,那些人必定会不依不饶、彻查到底。
于是他们想了个法子,伪造出沈云初私奔自杀的假象,让她的死背上污名,让她的名字彻底被尘封。
唐以临叹了口气道:“那件事大约半年后,柳大人突然称病辞官回乡,明明他那时还不到四十,前程正好。而我直到现在,才想通这是为什么。”
当时大理寺必定被内廷司施压,也许他们用什么把柄威胁了柳少卿,逼迫他以沈云初自缢的结论草草结案。
秦桑没想到沈云初是含冤而死,死后还要遭受那样滔天的恶意,心头涌上难受的情绪。
于是她对唐以临道:“唐大人,若你所记得的是实情,那两件案子,其实可以并成一桩。”
八年前,他们这么害死了沈云初,其中内情从未有人察觉,顺利除掉了心头大患。
所以八年后,他们又用同样的方法害死了祝文山,想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让私盐案彻底从他身上了结。
唐以临点头,道:“我也没想到祝文山的死会牵连到这桩旧案,时隔八年,他们被用同一种手法伪装成自杀,那极有可能,是同一名凶手所为。”
他说这话时,看向的是6昭。
6昭手指托着下巴,轻笑一声道:“难怪唐大人要把我领到这里,你怀疑这两件案子都是内廷司派人做的?”
唐以临垂下头,额上却隐隐现出青筋道:“内廷司作恶多端、罪行累累,手上沾着不知道多少人命,可仅靠唐某一人,实在难以与他们匹敌。”
6昭的目光沉了沉,却不接他的慷慨之词,转问道:“既然已经过了八年,当年仵作的验状也并没有写明尸体上的诸多疑点,现在还能怎么证明沈云初并不是自缢而亡?”
唐以临怔了怔,而这时秦桑在旁边开口道:“有个法子,开棺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