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期期艾艾道,“那、那怎么办……”
任淑仪起身,在殿上来回踱步,又问,“今儿宫里可有什么动静?”
春桃想了一会儿,“听闻,陛下撤销了之前旨意,守备处也将看管各处宫室门禁的卫士们招了回去。往后咱们出入,可就方便多了。”
任淑仪娥眉紧缩,自语道,“此事蹊跷,倘或穆贵妃当真病重不治,太后与陛下又怎会放心回来……又怎有心情做这个……”
她喃喃自语了一阵,忽然心头一亮,抬向春桃道,“去敬事房,报本宫宿疾作,绿头牌挂起,自今日起本宫闭门谢客,安静养病。”
春桃有些讶异,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掌灯时分,体顺堂内。
黎谨修不顾穆桑榆的横眉冷眼,吩咐宫人将晚膳摆在了体顺堂明间内,伴着她一道用膳。
穆桑榆也不理他,只自顾自的低头用膳。
“榆儿,这虾仁脆嫩,你尝尝。”
黎谨修夹了一块虾仁,放在了她盘中,瞧着她的脸色。穆桑榆淡淡的,眼儿也没抬,只径自夹了一筷子八宝肉圆,将余下的粥喝完,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巾擦拭了一回,便起身离开了。
黎谨修讪讪的,放下筷子,也急忙追了过去。
按着李德甫的说法,贵妃娘娘的心其实软极了,只要陛下死皮赖脸的缠着不放,这事儿其实就过去了。
当然,死皮赖脸四个字是黎谨修自己在心里添上去的。穆桑榆回至内室,压根不理尾随而来的黎谨修,自顾自的将银红色织金小薄袄脱了下来,交给阿莫,露出里面的小衣来。藕荷色的小衣紧裹在她身上,浑圆饱满的双峰与紧窄纤细的腰肢连成一线,形成了一道极曼妙的曲线,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穆桑榆又拆下头上的簪环,将一把青丝也放了下来,摸了摸胸口,这才回朝黎谨修一笑,“陛下,臣妾想休息了。既然陛下没什么着急的事情,就请回吧。”
黎谨修朝阿莫看了一眼,阿莫会意,退了出去,将门也掩上了。
他立时上前,搂住了她,低语着,“榆儿,朕不走。”
穆桑榆抬,睨着他,淡淡一笑,“那陛下请自便吧。”
她竟走到床畔,脱鞋上床。
黎谨修自然追了过去,也爬到了床上,搂着穆桑榆细白的香肩,说了无数服软的好话,千哄万哄。
穆桑榆其实这会子心里早已不怎么生气了,只是拉不下来脸面,听着黎谨修几乎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出口来了,这才回头朝他一笑,“那么,陛下答应臣妾一件事好不好?”
“当然好,朕什么都答应你。”
不知怎的,看着笑盈盈的榆儿,黎谨修总觉着今夜的她气势凌人。
但,他能不答应么?
深宫的夜,静谧无声。
体顺堂寝房之中,床畔帐幔垂下,遮掩着其内旖旎风光。
织金妆花的幔子上,映着一道细丽窈窕的女子身影。许是出身将门的缘故,虽被礼教与世情压制,但内帷床笫之间,穆桑榆一向大胆。
这大约也是大周自开朝以来,唯一一个敢向陛下提出这等要求的嫔妃了。
较真的话,她此举实在是僭越不敬。
但穆桑榆既开口,黎谨修自是欣然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