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桑榆无奈一笑,前面的她,原也是这般自信,后来成了云筱柔口中的笑话。
“宫里近来传言……那云筱柔未入选之前就得了宠……日后必定要平步青云的……奴婢就是不服气,皇上怎会……”
穆桑榆哑然,原来阿莫是在气这个?
这件事,上辈子也是有的。然则那是在云筱柔进宫之后,自己听着那甚嚣尘上的传言,怒不可遏,亲自带人过去找云筱柔的麻烦。
这一幕,就被偶然路过的黎谨修撞见,自己当然是落了个被皇帝训斥善妒泼辣的下场,也越衬托了云筱柔的弱小无助,楚楚可怜。她只是纳闷,这件事今生怎会提前了这么多。
云筱柔尚未封妃,这流言可对她无甚好处。
但联想起此事,她大约也明白了为何云筱柔的位分不如上辈子。
流言四起,人人议论,黎谨修岂能不知?
他那个脾气的人,眼里哪儿能揉的下沙子,何况黎谨修的出身本就敏感,被此事牵累也是情理之中了。
穆桑榆笑了,捏了捏阿莫的鼻子。
“本宫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这种事啊,往后多了去。你一件一件气起来,马上就要气死了,本宫可就没有好用的丫头喽!好了,去擦擦脸,弄的花脸猫似的。”
阿莫顿时破涕为笑,但看着主子这洒脱的样子,她原本焦虑阴郁的心情,却也开朗了起来。
穆桑榆走到门口,望着窗外碧空如洗,洁白的面容上漾着一抹浅笑。
既然不属于她,她也不会去要。
黎谨修心中怎么想,她也没有兴趣。尽管昨夜,黎谨修或许恼了她,但很快他就会被林燕容吸引过去,再也顾不上自己。她并不担心,这件事会为自己招来灾祸。
她今生不会再和云筱柔争抢皇帝,云筱柔也休想害她。
这辈子,她不会再做一件错事,不信她还不能善终!
……
传旨太监在驿馆宣读旨意之后,云筱柔那温雅清秀的面容险些当场垮了下来。
正六品常在?!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她的位分与书中所写,全然不同?!“公公……当真是正六品常在么?”
云筱柔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传旨的太监,登时就有些不大高兴。
这云筱柔是什么意思,笑话他不识字么?
她当真以为,选秀之前见了皇帝一面,便能在宫中拔个头筹,一鸣惊人么?
这个世道,可没有那么好混!
看皇上给的位分,显然这云筱柔在皇上心里也不过就是个平常人儿罢了,倒也不必很敬着她。
这太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哟,小主,您这是跟奴才打趣儿哪?这可是圣上的旨意,当奴才的哪儿敢看错、念错了,那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云筱柔聪慧,立时明白过来自己是说错了话,连忙笑道:“我不过白问一嘴,公公莫怪。”
说着,向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随着她一起进京的陪嫁丫鬟秀芝,自袖中取了块银子出来,双手递了过去:“公公,我们小主请您喝杯茶。”
那太监接了银子,放在手上掂了掂,见还算有些分量,这才咧嘴一笑,拱了拱手:“那便多谢小主赏赐。奴才还赶着去别处传旨,就先行告退了。”
打了传旨太监,云筱柔跌坐椅上,清秀的脸上满是阴郁,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