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西苑的路上,玲珑和珍珠都心有余悸。
珍珠道,“二小姐方才那副表情,奴婢觉着她都要将咱们小姐给吃了呢。”
玲珑也很赞同,方才她们两个挡在江步月身前的时候,竟然险些没有拦住江婉。
“不过奴婢还以为老爷会直接要了夫人的命,没想到最后还是心软了。”
珍珠道。
江步月淡淡道,“他可不是心软,若是直接杀了徐氏。怕是会扯出不少麻烦来,所以比起杀了她,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将她变成一个疯子。”
而且徐氏生前是那样一个得体、注重外貌礼仪的人,现在将她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怕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这也算是江世安对她的小小报复了。
珍珠听完了她的解释,唏嘘不已。
不到一日,京中就有不少人知道永安侯府的当家主母疯了。
甚至还有不少人在传,说徐氏是因为自己和女儿做了亏心事,被上天降下惩罚,这才疯了的。
当家主母变成这样,自然是不能管家了,老夫人一天到晚都在佛堂里,根本无心管家。侯府的管家权就被江世安做主交给了江婉。
这本是一件好事,可不知怎么的,江婉却与江世安大吵了一架,最后二人不欢而散,管家权落到了尤姨娘手中。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但江步月却很清楚:江婉开始怀疑江世安了。
没过几天,就到了春狩的日子,徐氏的疯症就像是一颗投进湖水里的石子,没翻起什么浪,就轻飘飘地沉下去了。
江步月一大早就被玲珑叫了起来,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愈显得腰身盈盈一握。
珍珠还想给她戴上一个簪,被江步月哭笑不得地拒绝了,“好了,今日又不是去比美的,哪里用得上戴这么多饰。”
珍珠有条有理地给她分析,“姑娘你这就不懂了,虽说是春狩,男子的比试在于打了多少猎物,而女子之间的比试还是在于争奇斗艳。”
最后,在江步月的强烈拒绝之下,珍珠只好将那支簪给收了回去,三人都梳洗打扮好后,一齐出了门。
前厅处,江婉与江软也刚好到了。
江婉这些天消瘦了不少,两颊凹陷了下去,眼底也有淡淡的青黑。出于愧疚,她这几日时常去东苑照看徐氏,连觉也没能睡好。
至于江软,她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看见江步月就柔柔地开口道,“三姐姐。”
似乎将之前的不愉快全都忘了。
江步月朝她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却注意到有一道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
她转过头,看见江婉眼中戾气翻涌,似乎是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才好。
这样的视线,无论是谁被盯上了都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然而江步月只是微微一笑,主动问道,“二姐姐看我做什么?”
现在的江婉就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她冷冷道,“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一下你,风水轮流转,你也别太得意了。”
江步月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之前的你们才对,你瞧,现在不就灵验了吗?”
江婉呼吸一窒,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笑靥,最终还是忍下了怒火,转身就走。
江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有说,过了一会儿才道,“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也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