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予出院后被白芸强制安排在家休息了半个月,正值暑假也没有课,每天睡到自然醒下楼吃饭,练练琴又回房睡觉,晚上用过餐就在家庭影院看电影,因为身体还在恢复,姜时予每天昏昏沉沉的,需要大量睡眠。
这半个月他和沈戾就见过一次面,通常他早上醒过来时沈戾早就离开了别墅,中餐晚餐也不在家吃,白芸和沈青临有自己的事要忙,别墅里就只有姜时予和保姆阿姨在。
那天晚上姜时予在自己房间洗漱准备休息,洗到一半忽然停电,他摸索着套上浴巾想出去找蜡烛,阿姨只有白天过来,晚上不待在别墅,姜时予凭着记忆下楼在厨房摸索,像个小瞎子。
中途脚不知道踢到什么东西,还差点被绊倒,然后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嗤笑,吓得姜时予睁大眼睛转过去,小猫在黑暗中行动自如不受影响,但姜时予却不是,他有很严重的夜盲症加上周围寂静无声,他感觉胸口砰砰直跳。
“谁?沈戾是你吗?”
姜时予像小猫探头那般,睁着一双大的离谱的眼睛努力在黑暗中辨认。
但安静的空气中没人回答他,好似刚才那声嗤笑是他的幻听。
姜时予有点害怕,别墅保安很好,陌生人根本进不来,应该不会进贼吧,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有点发慌,探出去两步的脚很快又收了回来。
“谁在那里,说话。”
姜时予壮着胆子,努力维持镇定。
四周安静下来后,他可以确认这房间还有一个人,因为他听到那人的呼吸了,姜时予急忙后退去摸操作台,想找个趁手的武器,结果因为慌乱再一次踢到地上那个东西,绊在了一起。
“啊!”
一声尖叫。
就在姜时予觉得自己要被绊倒时,一双手从背后稳稳托住他,熟悉的气息充斥鼻尖,他立刻就反应过来。
“沈戾!”
姜时予气急,吓他就那么好玩吗?
沈戾完全不是有意要吓他,这段时间为了躲着姜时予,他早出晚归和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顺便想找找丢失那段记忆,往常这个点回来姜时予都已经睡了,结果今天推门别墅一片漆黑,厨房窸窸窣窣传来一点动静。
他本来也以为家里进贼了,从客厅架子上摸了个花瓶,放轻脚步往厨房走,然后就看到小瞎子似的姜时予,伸着两只手在墙上橱柜里摸摸索索,摸一会手抬累了就像没电的机器人,垂着两条胳膊低着头休息一会再继续,中途还踢到垃圾桶被吓一跳,差点绊倒。
从没见过那么笨的人,沈戾看他那样子没忍住笑出声,结果那小瞎子受惊似的,一双猫眼都睁圆了,笨手笨脚的,又差点摔倒。
沈戾怕这小病秧子摔出个什么毛病,到时候怪他身上,所以才出手好心扶了一把,结果这小病秧子不仅没有道谢,居然还生气了。
姜时予踩着拖鞋把实木地板踩得很重很响,头也不回往厨房外面走,像头气势汹汹的小狮子,踏出厨房门后顿了几秒,迟疑的伸出手,摸到楼梯扶手,慢慢的一步步往上走。
沈戾靠在厨房门口,看小病秧子小心谨慎的背影,觉得好笑。
莫名的,想起这几天他那些朋友和他说关于自己和姜时予之间发生的事。
总结下来就是,他沈戾先对姜时予心思不纯,好不容易诱拐到手后,那叫一个死心塌地,鞍前马后,当牛做马,只差把人含在嘴里放在掌心捧着。
听到这,当下沈戾脸就黑了,酒都没喝完摔门就走,回到家就发生了刚才这些事。
沈戾摸着下巴思忖,他对这小病秧子鞍前马后,当牛做马?笑话吧,之前他肯定是脑子被驴踢了,他会对个男的做这些事?他沈戾就是死,就是从这别墅五楼跳下去,都不可能干这些缺脑干的傻逼事情。
“嘭!”
楼上传来很响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黑暗中,沈戾身姿犹如猎豹,迅速从楼梯口三步并做两步跨上去。
姜时予呆站在走廊上,面前是一只碎掉的花瓶,满地的瓷片碎渣,他刚想伸脚,就被一声急促的声音呵斥住。
“别他妈动!”
姜时予像个木头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沈戾绕过碎片走近,拉着他胳膊往自己身边靠,“有没有伤到?”
姜时予摇摇头,“我,看不见,不小心把这个弄倒了。”
他声音带着抱歉,小脸低垂着。
“碎了就碎了,这别墅里花瓶这么多,看着就眼花,少几个也挺好。”
姜时予逐渐回过神,微微抬头看向身边,“你怎么突然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