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夫人点着头,说“与我所猜,相差无几,难为了,枝姐儿。”
元若枝垂头道“都是孙女该做的。”
为了太子,为了元家,她都不得不将承平侯府逼上风口浪尖。
元老夫人忽郑重其事地道“这次还托了王编修与世子爷的福,枝姐儿,怎么想”
元若枝沉默片刻,说“皇上龙体抱恙,大局未定,孙女没有想法。”
元老夫人也在沉思。
元若枝道“老夫人,您也先养好身子吧孙女的事不急。”
元老夫人叹了口气“怎么能不急”
大夫的话,她也都知道,短则二三月的功夫,元若灵的婚事已定,元若枝却未定下,年纪又不小了,如果说临走前,还要为儿孙们谋些什么,她也就只想替元若枝谋一门好亲事。
元老夫人说“高门有高门的苦,穆国公府我们高攀不起,王编修虽家世单薄,但也算与相配了,要不嫌祖母多管闲事,我瞧着王编修便很好。”
元若枝还是之前的态度。
元老夫人打量着元若枝,略察觉出些什么,却未追问下去,只打了她回去。
待元若枝走后,温妈妈才奇怪地道“枝姑娘好稳的心性儿,那样好的两位郎君在眼跟前,她都无动于衷。”
元老夫人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一个姑娘遇到好郎君都不心动,要么早已心如死灰,要么便是心有所属。元若枝年纪轻,自然不是心如死灰这一种,若是另一种,那人会是谁呢难道还能与这两位相比么
温妈妈见主子皱了眉头,开解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枝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且等皇上龙体安康了再说,元家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元老夫人点着头,手中捻着佛珠,半晌后,眼皮子却跳了跳,骤然睁开,脑子里闪过些许不切实际的猜想。
她不禁笑话自己,不可能的,这太荒谬了,那人生来无情,又怎么会对她家枝姐儿有情。
元若枝从老夫人院里出来,路上经过好几处院落穿堂,现丫鬟仆妇们进出有条不紊,各个大气不出,比从前规矩多了。
她很有兴致地在家里逛了一圈,现下人们各司其职,少有敢偷奸耍滑的,一些从前好赌的下人,不是打去了庄子中,就是卖了。
玉璧都说“姑娘,几日不出来,府里大变样了。”
元若枝颔道“理应如此,大伯母管得很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溃烂都是从内里开始的。”
主仆三人行至霍氏院里,只见大门紧闭,霍氏在里面哭嚎,很快那哭声便没了,想来是看守的婆子,将人托了进去。
元若枝听了两耳朵,就往回走。
恰好在甬道上遇到元永业。
“枝姐儿,怎么就出院子了身上的伤如何了”
“回父亲,女儿已经大好了,今儿去见了老夫人。”
父女俩一起往书房走,元永业的丫鬟过来禀他霍氏的事情,说霍氏闹着要出去见元若娴。
这样的要求,元永业素来不理,但是这次霍氏铁了心绝食,婆子拿不准,便使人过来请元永业拿主意。
元永业听多了这样的把戏,他已不再相信霍氏,且霍氏对他来说,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作用,他才懒得分心思多管霍氏。
元若枝却道“父亲,肯定不能霍氏出门,但是允许她给昌平侯夫人送一封信吧”
元永业瞧着她道“何故”
元若枝淡声说“父亲听我的就是。”
元永业对霍氏的事,实在没有兴趣,懒得上心多问,元若枝说怎样就是怎样,他摆摆手,许大丫鬟过去替霍氏传一封信给元若娴。
元若枝略在元永业书房坐了一会儿,眼见元永业也同老夫人一样要提她的亲事,借着换药之事,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