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打开好冷。”
她盯着被风卷的疯狂翻飞的窗帘抱怨。
西泽并不搭理她,从窗边折返壁炉旁,将黑色折叠床三两下拆开,一手拎到距离壁炉四五米处,紧贴丝绒沙摆好。
做好这一切,转头对她说,“过来。”
她自椅子起身,慢慢走过去。
西泽拍拍沙靠背,“坐上去试试。”
她盯着西泽,脱掉皮鞋,整个坐到折叠床上,晃了晃床身。
没出一点声响。
西泽明明记得,从前他躺上去,甚至都不敢翻身;每次呼吸,这木头折叠床,都出诡异嘎吱声,整个都在叫嚣着要散架。
西泽视线从床的四角回到淮真身上。
非常诡异。但很好。
风从背后卷进来,凉风吹得西泽都轻颤了一下。
扶着床沿的手带着床沿一个震颤,淮真抬起头将他盯着,眼里带着嘲讽笑意,似乎在说:你看,我说很冷吧?
西泽起身,从衣橱里拎出自己今天早晨穿来移民站的围巾与大衣外套,经过沙时,见那团小小人影,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里。兜头一丢,大衣与围巾整个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淮真眼前一黑,大半声“哎呀”
都被罩进大衣里。
只留给西泽细小的半句惊叹。
小小折叠床上黑色的小山窸窸窣窣一阵扒拉扒拉,扒拉了半天,才从大衣里露出一颗小脑袋。
头乱糟糟的包裹在略微缺氧的红脸蛋上,她也没生气,将围巾团成枕头模样垫在脑袋下面,又慢慢寻到大衣领口,抓着宽阔衣领一抻,恰到好处将自己身子罩住。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西泽看在眼里。一瞬间,好像有只不足月的奶猫,在他心头轻轻挠了一下。
那是一阵难以忍耐,无迹可寻,又无法抑制,无处抓挠的痒。
他忍不住的想:操,人类十六岁时居然有这么可爱吗?
为什么他从没现过?
西泽觉察自己耳根有些烫。于是掩饰似的,立刻转过身,走进堆积了十字剖开的圆木的黑暗角落,躬身拾起两只木头,在那里站定,偏头过头,在肩头蹭了蹭耳朵。
直至那点余痒消退,这才拎着木头走出来,扔进壁炉里。
也许三心二意,也许是他原本很少做给壁炉添柴这类事情。
就在木头扔进去那一瞬,猝不及防,火苗噼里啪啦地声响,壁炉溅出火星,火星从跳跃到地毯上。
西泽反应很快地后退一步,这才没使火星将自己裤子烧着。
亲眼见着火星将地毯烧出两缕烟,他忙不迭踩灭两粒火点。
淮真看他颇为滑稽的在壁炉前蹦了几下,微微探出头:“你在跳单人探戈?”
屋里很快充斥着烧焦动物蛋白味,西泽低声咒骂了一句。
淮真噗嗤笑出声,“nofords。”
西泽回头来,“闭嘴,睡觉。”
淮真立刻关上嘴巴,将他盯紧。
他站定,低头将她看着,口气很坏:“还是说你想听睡前故事?”
淮真忍着笑:“可以吗?”
“……”
“不可以吗?”
西泽用那副万年不变的臭脸盯了她好一会儿。
三秒过后,突然做下了堪比英雄赴死般的妥协,向她交待出最后底线:“我只会讲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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