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新婚送礼物,他倒好,明出和离礼物。
那只被李辞摸过的耳朵隐隐烫,一并烫到耳根、面颊。
每每两人近距离相处,絮儿总有这样的感觉。她分不清是心动,还是本能的雀跃。
毕竟是年轻男女,又是夫妻关系,难免会有这样的时刻。
李辞转去为她戴好另一只耳环,朝镜子里笑了笑,“我们絮儿小姐真是姣如秋月,倒衬得珠宝无光。”
絮儿捂着滚烫的脸回头瞪他,“说好要和离,还说这些浑话!”
李辞端正身子背起双手,神情格外严肃,“这不还没和离么,我朝律法没规定夫妻间不可说情话。”
说着弯腰看絮儿,“你的心跳得很快,方才我听见了。”
怄得絮儿抬手就要打他,可手得捂着滚烫的脸,拿下去会让李辞现她的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李辞见她窘迫便得寸进尺,索性将身子折得更低,低到两对眼睛近近看着。
“我想不通,你分明不是冷冰冰一块,为什么要和离?”
他在逼问,语气却很是温柔。仿佛明知絮儿的回答恶毒,提前筑起一道柔软的墙。
絮儿正要反驳,他又立身回去,居高临下地道:“不必说,你有你的道理,我不逼你。”
转身出门,临到门边甩下两句话,“我的心里有你,你的心里没我。除了和离,叫我如何办?”
李辞留下落寞的背影去了。
他想,絮儿这样一个同情心泛滥的活菩萨,必定会顺着他的话深想。假使在同情之外现一点动情的痕迹,他就赢了。
他说得委屈,一并连步伐都跟着沉重。走到窗边连声叹气,不信絮儿听不见。
絮儿觉得有一海的酸水涌上心头。她没法忽略那双黯淡下去的眼睛,是真的可怜李辞。尽管可怜男人会变得不幸。
她忍不住同情他,于是当下决定查访那位外室。如果那人果真妥当,和离后便能少些愧疚。
这日寻了个由头,陪集美往总管房取药,趁机找温玖问话。
“王爷在外头有个女人,你知不知道?”
温玖垂头听着,心下一惊。齐王向来忌惮女人,毕竟遭过好些女杀手刺杀,养外室绝没可能。
然而王妃既然来问,必定现了端倪。就怕是两口子调情的气话,害他胡跑一气白费精力。
他将腰杆又低了低,“这事小的不知道。”
絮儿懒声道:“是真的,他亲口承认了。劳你跑一趟,帮我查查那位外室住在哪里,我得空去见见她。”
这种事情即便是假的,也要当成真的应对。齐王是温玖的正经主子,他有心要在外面养人,必定不喜欢被人打扰。
温玖一时犯难,立在原地没吭声。
絮儿知道底下办事的人向来如此,不见银子不抬腿。
她让集美摸出点碎银,便道:“这是跑腿的辛苦费,找到找不到,都不怪你。但话说在前头,倘若以此躲懒不去做,我知道了定不饶你。”
温玖笑着打个拱手,“王妃的吩咐,就算没有赏钱也会尽力去办。不过咱们王爷的性情您知道,有心藏着谁必定不会叫人现。京城那样大,恐怕一时半会儿查不出。”
絮儿觉得有道理,嘱咐他,“她一个大活人总归要置办东西,要请丫头婆子照料。既如此,少不得往买卖上头打听。”
又想起来提醒,“之前王爷给她在荣宝斋打过一个蓝宝石璎珞,大约荣宝斋的掌柜能知道些。”
温玖听见有确凿线索,不像是王妃胡说。再看集美手上的银子少说有二两,相当于他大半月的工钱,便笑嘻嘻接过银子道,“小的先往外头跑两天,有什么都给您回话。”
如此应声去了,待下晌给值夜的管事交了班,趁还没宵禁先往荣宝斋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