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本来想要躲在城外养伤,但是经过调理,她现自己的伤不算很重,至少离卧床不起还有一定距离,这要感谢那件锁子甲给她挡下了大部分掌力。
现在与其出城不如留在大宋东京城,用自己这副病状引起卫昶的怜惜,尝试引诱他随自己回燕京城。
这种手段以往的怀夕是不屑于用的,但是现在不同,她自小练的功夫在卫杰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她不得不另寻捷径,卫昶能为侯氏那么个名声败坏的女人被义父拴住那么久,说明他心软,心软是个弱点。
东京城里有他舍不得的人和物,想要带他走,那些他所牵挂的要么都毁了,要么都带走。毁是不可能了,从卫杰的身手来看,除非动用军队围剿,否则就只能被他毁了,只能带走。
当然她不知道卫杰兄弟二人曾经被军队围剿过,但依旧被他们逃出了。
卫昶正要扶怀夕离开,一阵奔跑声音从身后响起,随即李松爽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卫兄弟,我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你了,你刚走我就想起来,前些天听到有人提起几个可疑的……”
李松走近后看到卫昶扶着的怀夕,场面一度很尴尬,“这位是?”
这个问题让卫昶不知所措,此刻怀夕再戴斗笠已经来不及了,卫昶大半夜扶着一个女子,破衣烂衫,对方嘴角还有血,该怎么解释?
卫昶无措之时,怀夕已经开了口:“妾身是卫官人的外室。”
这话出口,于卫昶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而且正中颅顶,他整个人都木了。一旁李松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多少,“外室”
这个事儿不罕见,这个词儿也不稀奇,但是一个“外室”
主动跟陌生人说她自己是外室这件事儿,就十分的罕见稀奇了。
两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终究李松先打破僵局,说道:“这位弟媳,受伤了?”
,怀夕很平静的说道:“是受伤了,官人家里打的,不算太重。”
卫昶快哭了,李松已经没有说话的欲望,跟卫昶摆摆手说了句“明天再聊”
匆匆走了。
“你不要乱讲。”
“我失言了?”
怀夕很真诚的问道:“有吗?义父让我嫁给你,但我不能住进你家,应该算是外室啊,我的伤也确实是你父亲打的。”
卫昶不想再与她纠缠于这些问题,扶着怀夕到她藏身的地方收拾了东西,第二天找借口出门,见过李松之后,带着怀夕在离卫昶家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
现在,怀夕才真的像是他的外室。
幸好自己现在手头有些钱,也幸好月华从来不管他钱花在哪里。也不知道月华一旦知晓怀夕的存在会不会跟他闹,不过卫昶现在没法顾及这些了,总不能看着怀夕露宿街头吧,这姑娘有一句话说得对,她千里迢迢给卫昶送来了将为人父的消息,确实算是恩惠。
安排好怀夕之后,卫昶准备在东京城四处走走,趁着吕推官赏下的几天假,看看能不能遇到他想遇到的人。
天气转凉,灯芯草也晒的差不多了,卫昶一家在铺子里剥草皮忙的不亦乐乎。卫昶带怀夕去租房的时候,朝自己的铺子看了一眼,就那一眼让怀夕意识到了这里的不同,在卫昶走后她收起病西施的样子,梳洗一番来了灯烛铺子查看。
怀夕虽然还未伤愈,但是行走不成问题,否则也不能去找卫昶卖惨。出门之前她还特意将那件锁子甲穿上了,这件锁甲虽然背后有破损,但相比血肉之躯肯定还是强一些的。
听到客人登门,月华赶紧招呼。平日里她很少会到前面铺子,因为程氏舍不得她抛头露面,今日里是因为剥草皮的粗活程氏舍不得她去做,所以让她来铺子里。
卫昶家里的正宗红旗和编外彩旗,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上午相遇了。
如果怀夕知道卫昶里是开灯烛铺子的,早就猜出这里就是他家了。而且在她的脑海假象中,卫昶的原配应该如同传闻中的南人女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当她进入这间铺子见到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根本没想过这就是卫昶夫人,很自然的把她当成了卫昶倾慕之人,甚至于在脑海中编了一出类似卓文君当垆卖酒的戏码。
怀夕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在眼前的少妇这里打探消息,所以一样样询问油灯、灯油、灯芯、火石火镰、烛,月华倒是好脾气一样样跟她解释。怀夕进一步问,通常男人选这些喜欢什么样的?
一句话把月华问懵了,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