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其华说着,心下一凛。
“师兄,你的意思是?剑文之事,不止于宁王,钱宁有关。跟皇帝,群臣也脱不了干系?”
陶夭夭道。群侠听了,方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剑文为了他大明江山,呕心沥血,出生入死。到头来,小皇帝却要过河拆桥,真是岂有此理。这样的皇帝,为何还要效忠!”
北风按捺许久,不发一言。现在终于忍不住吐露心声。
“对啊,师父,自古以来,就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王爷不要也罢,我们行走江湖,若是任人宰割,有仇不报。那我青龙派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北风怒道。一众弟子皆是哗然,附和着要杀了钱宁报仇。
“杀钱宁之事,已然不只是报仇之事,而是关乎天下百姓的大事。当务之急,是要照顾好剑文。如今我大明天下,摇摇欲坠。若无人挽救,恐怕会给别人可乘之机。到时候生灵涂炭,悔之晚矣。”
卓其华道。
“可是,四师弟要何时才能醒来啊……”
北风一语未毕,被东雨一拉衣袖,打断道:“是,师父。我们一定照顾好四师弟。”
“好,东雨,有你在,为师放心。相顾好剑文,照顾好师弟师妹。还有,每日练功,不可懈怠。其余的事,我只有分寸。”
卓其华道。东雨作为大师兄,向来行事稳重。深得陶卓二人器重。
“师父……夫子他……”
东雨欲言又止,看他面色凝重,原来是三人昨日去看了夫子。没想到他已然不在人世。看着他的坟墓,三人也是心如刀绞。六年不见,竟然阴阳相隔。
“你夫子……两年前,过世了。”
陶夭夭黯然道。“他走的时候很安详。只是,走之前,没有再看你们五人在一眼。临走之前,托我们转告你们,说:’以你们这群弟子为荣。让你们切莫以他为念。’”
说着,不禁泪流满面。四子也默默流泪,心头又涌起曾经在学堂念书的日子。
对于五子而言,夫子从小对他们传道授业,感情真挚,情同父子。可是,如今……他不在了。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群侠各自离去。
旦日,阳光明媚,良田山亩之中,无数百姓躬身劳作。农妇们成群,躬身插秧。农夫们赶着耕牛来回耕地。孩童们小的在田埂上玩耍,大的在田里拔秧。只见一望无际的水田之中,零零星星散落着人群,忙的不亦乐乎。有的交谈,有的对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这等笑容满面,在外界百姓脸上看不见的。正如宋代杨万里
《插秧歌》
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
笠是兜鍪蓑是甲,雨从头上湿到胛。
唤渠朝餐歇半霎,低头折腰只不答。
青龙弟子都散落在各处田野,或牵牛耕田,或躬身插秧。这一片盛况奇观,是初见司空见惯的,但是却是花娘见所未见的。
“初见,他们……”
花娘见这等情景,心中也是一团迷雾。“姐姐,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自种自得,不用交税。所以乡亲们,都卯足了劲干。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会来田里劳作。”
初见解释道。
“不用交税!”
花娘闻听此言,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还有这等地方,这不管是放在草原,还是中原,都是绝无仅有的。
“是啊,姑娘,我们这里,没有官府,也没有地主,都是百姓当家做主。大人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孩子们每天念书学武,这就是青龙山的神仙日子。”
这时,一位大婶乐道。
“姐姐,有所不知,他们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青龙派的弟子。而他们的束修只不过是一些米粮。”
初见道。看她赤脚插秧,手法熟练。和以前真是判若两人。
“原来如此,真是大开眼界了。这里比起外面,真是人间天堂啊。”
花娘叹道。她一边说,一边跟初见学插秧。她素来聪慧,没一盏茶功夫,便学会了。
“初见,东雨,怎么没见剑文啊。你们回来了这几日,一直不见他身影。还不会是这小子,娶了媳妇,就忘了我们吧。”
李伯问道。
初见闻听此话,面色陡转,双目中带着忧愁,道:“我师兄受了点伤,需要静养几日。”
原来,龙剑文受伤一事,卓其华让五人瞒着,不要让乡亲们知道,以免他们难过。
“啊,伤的重不重啊,我们去看看他。”
李婶一听剑文受伤,心痛无比。“放心吧,李婶,剑文过几天就好了。”
东雨故作轻松道。李伯二人这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