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锁,她立刻起?身,下床时脚腕被被子缠住,一个踉跄缄,她再次把自己逗笑。
房间门打开没一会儿,她又神经质地继续锁上。
今天有点累了,不想见他啦。
所以一个小?时后,迟迟才结束酒会的梁恪言回家时站在那道特意为他而上锁的门前怔愣许久,眉宇间盘亘着复杂又难解的情绪。这里不是老?宅,没有爷爷奶奶,还不是他梁恪言说了算的,今天他就?算是生生把这门踹坏也?没一个人?敢置喙他。
但是……
梁恪言深吐一口气,松了松喉间紧扣的领结,倏忽又无声地笑笑。
柳絮宁,真是好硬的一颗心,说好了等他怎么又出尔反尔。不过无碍,他喜欢柳絮宁赋予他的良性?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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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锐言今天是起?的最早的那一个,他下楼准备跑步时,林姨正?在清理前一晚留下的衣物。路过梁锐言,林姨点头向他说了声早安。
“林姨,等一下。”
梁锐言停住脚步。在阿姨困惑的眼神中,梁锐言迟钝地抬手,手指勾起?缠绕在那件衬衫纽扣上的一根长。
栗色,小?卷。
和柳絮宁昨晚的型如出一辙。
梁恪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走到二楼拐角处的时候,他一眼瞥见柳絮宁的房门未关。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寂静长久地留存着,垂在腿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曲了一下。梁恪言往那边走。
虚掩着的房门留下一条不窄不宽的门缝,让他得以看清房间里的景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的本子归于原位,空空无人?。
有人?在背后出一道动静。梁恪言回头,看见正?在打扫二楼卫生的林姨。他问柳絮宁呢。
“宁宁啊,一大早就?去学校了。她还和我说这学期课程比较多,这几?天都不回家。”
林姨说。
梁恪言定?义之中的“这几?天”
不过是两三天。所以在公司结束公事之后他每天都会准时回家,只是,无论他何时回,玄关处从未出现过柳絮宁的鞋。
好。好好好。
外强中干的小?纸老?虎。
梁恪言对?此菜鸡行为不予置评,因为他也?曾在酒店度过完完整整的一个月。
只是,柳絮宁,有本事就?一直别回家。
别让他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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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上期中结课,柳絮宁最近的课业真的有点多,她觉得自己命不好,选了这专业,成?日里没个休息的时间。中途,出版社?的编辑告知她六月中旬在青城有场漫展,漫展策展方?来了邀请,询问她有没有意向参与签售会。
柳絮宁掐着手指算自己既定?下的安排,最后说好。
期中结课那一天,柳絮宁在宿舍里睡到了下午五六点。天气入初夏,天黑得越来越晚,金边嵌在薄云周围,晚霞被教学楼如织的灯光熏成?了赤红色。
柳絮宁爬下床的时候,胡盼盼和许婷也?刚醒不久。一场结课吸干了所有人?的精力,补了一觉后,每个人?又变得旺盛起?来。
“你俩晚上吃什么?”
胡盼盼问。
柳絮宁盯着日历表,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回云湾园了,明天一整天都没课,她正?好可以回去。
那回去之后呢,她一定?会看见他的,就?算明天不回去,日子这么长,她早晚会撞上他。
球不来,她便?哽着一口气,带着打破砂锅的勇气非要固执地往球的方?向走。等球真滚到了她脚下,她又开始摆出一副深谋远虑的姿态,谨慎地想着是不是这球也?没有到非接不可的地步。
深夜是绝不能做决定?的,索性?她还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锁上那道门,再艰难熬到朗朗白日。
梁锐言会怎么办,梁继衷和许芳华怎么办,梁安成?又怎么办?清醒的思绪下,脑子里冒出一个接一个的人?名。为什么中间会横亘着这么这么多的人?啊。
口口声声的为她兜底,在梁继衷与许芳华绝对?的权利和地位面前,真的能实现吗?
“问你呢,柳絮宁!”
连叫她好几?声都没答,胡盼盼拔高音量,“想什么呢?”
柳絮宁回神:“没,我都行。”
胡盼盼:“许婷说荷川路开了家烧烤店,去吃吗?”
“荷川路?在市中心吧,离学校很远。”
“明天不是没课吗,晚上吃完顺便?回家了呀。”
想想也?是。柳絮宁说好呀,去盥洗室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后,等剩下两人?。离开寝室前,她盯着面前的化妆柜,突然鬼使?神差地抓了支口红。
真讨厌这样反复横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