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孔不入的寒意突然逼近,寒酥噤声。耳畔的热闹似乎也在一瞬间消了声。
寒笙突然转过身来,去抱姐姐。
“不算认识。只是知道。”
程静荷道,“他妹妹如今是皇贵妃,风头正盛,连皇后都要让几分。家里也跟着高迁到了皇城,真是风光无限”
“寒家娘子,许久不见。”
赴京路上闯进封岌的帐中也好,拒绝和沈约呈的婚事时当众声称自毁清白也好。
“好。”
寒酥点头,“不疼了是好事。笙笙的伤口很快就会彻底痊愈,一点都不疼了。”
她的视线落在梳妆台上的那支芙蓉簪,心境已经平和许多。
又如今朝。
翠微点头,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下。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往日里寒酥抄书时,她都很少陪伴其侧,以免打扰。
“姐姐是不是累了今晚要早点休息哦。”
她乖乖地说。
随着倒吸一口凉气的嘶声,小刀哐当一声落了地。其上血迹斑斑,红得妖冶刺目。
寒酥却摇头“姐姐今晚有事,明日再陪笙笙。”
“这两天有些着凉,没顾得上你。你还没告诉我上次去程家如何了”
三夫人脸色苍白轻咳两声,“程家女儿不多,应当是有给你做媒的打算。说了是哪家没有也不能全答应,还是要多观摩观摩。”
反反复复。
她撑在桌面上的手颤了又颤,慢慢用力攥成拳。
三愿还是娘子要好好的
“酥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三夫人问。
“想什么呢”
三夫人问。
寒酥垂眸,眉眼温顺。
“表妹认识汪大人”
程静荷问。
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寒酥整个人都懵了。
寒酥僵在那里,紧紧抿着唇。
寒笙眨眨眼,摆出一张灿笑的乖模样。她说“今日伤口已经不疼了。”
寒酥的视线落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翠微削皮的手好一会儿,说“放那儿,你下去歇着吧。”
然后她又拿了一方干净的巾帕,仔细擦拭小刀上的水痕。
翠微犹豫了一下,也去供桌上取了一枚绸石,学着寒酥的样子,对着古树祈福。
三夫人微怔,心下一酸。
这不是赴约,这是皇子之命。
寒笙心中略失落,又很快摆出一张笑脸,乖乖地说好。
寒笙在姐姐怀里摇头。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确切地说她不知道姐姐怎么了。
寒酥动作缓慢却没有迟疑,纤纤指尖拨开灯盖,将小刀置于灯火中反复烤着。
汪文康捻着食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在他身边还立着几位年轻郎君,衣着打扮皆贵气。
翠微端着水果进来,瞧见寒酥望着那支芙蓉簪走神,不由问“娘子,那明日还去赴五皇子的约吗”
寒酥收回目光,起身朝着圆桌走去,拿起木杯,将饮水倒在翠微刚刚削皮的小刀之上。寂静的夜里,水流声也刺耳。
三夫人仔细打量着寒酥的表情,好半晌才慢慢点头,呢喃般“有事一定要和我说”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