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七恐怕不想再见到我,司令若真要引他出面最好还是另找人选。”
何连胜哈哈一笑,也不恼他说话直接:“我们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引他出来做什么?我只是想,当初我挖走他手下一名得力干将,他会不会记恨我。”
“言重了。我统共跟了乔七不足半年,还未出师,严格上来说也不算他的徒弟。”
“还好他府上规矩多,要是你已经拜完香堂入了门,恐怕就没办法再替我做事了。”
“乔府向来有进无出,我如果入了门还认你做主子现在早已经没命了。”
霍今鸿边听周世祯做开场白边回想临行前何连胜对他说的这番话。
到场的宾客各举酒杯就近寒暄,同桌之人看他面生,以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又见他心不在焉没有要搭理人的意思,也就由着他去。
拜香堂和出师都是他瞎编出来骗何连胜的,若非如此对方不会相信乔七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也不会放心留他在身边做事。
一晃半年过去,自从警局出来那日起他就没再跟乔七见过面,何连胜看似对自己百分百信任,实际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英法租界对亲日分子的暗杀事件频,日本当局令治安队和特高科加强警戒,他更加不敢在对方眼皮底下轻举妄动。至于这金松饭店,也是非得找着机会才能偶尔来一次。
幸而自清公会染指饭店以来这样的机会并不难找。
周世祯客套完之后总经理又出来说话,照着席牌挨个儿介绍到场来宾,从各国领事馆到联合商会,轮到治安队的时候位置却是空着,霍今鸿不知上哪儿去了。
总经理名叫梁广泰,是清公会的二把手,平日里没少跟何连胜打交道。他知道今儿个何司令没来,来的是副官长,因此三言两语介绍过后便继续往下。
片刻功夫话筒又回到主桌。
“接下来有请秘书处主任齐继瑶先生说两句,齐主任跟在下算是旧相识,从前在济南的时候没少关照帮会弟兄,周市长举荐他来天津真是慧眼识珠。”
“哪里哪里……”
。
与此同时霍今鸿已经出了会场,避开侍从独自一人找到楼顶的贵宾室。
“我差点又要到西苑去找你,怎么,终于知道要出来透透风了?”
白项英闻声缓缓从窗前侧过身来,目光在霍今鸿身上停留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又扭头望回原处。
“梁广泰本来想叫我出面说两句。”
“梁经理?”
“嗯。”
“叫你说什么?”
“随便什么。”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白项英倏地转身走到沙前,“周世祯前两天亲自过来,客气得很,今天是他上任后第一次做东,我这当老板的也要讲点礼数。”
“礼数,礼数……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讲礼数,让我这粗人情何以堪。”
霍今鸿不紧不慢地跟上去与他贴身坐下,一只手解开武装带,“哥哥,你今天穿得很漂亮,这也算在礼数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