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婭芙的父親擠破了頭都想要虛無縹緲的名聲,他為了混進更上一層的圈子,對子女的教育也是嚴加要求,故而季婭芙不可能不知道大庭廣眾跳不好舞的後果。
作為沈承安的未婚妻子、一位身份尊貴的名媛,季婭芙糟糕的舞姿就如同是在貶低自己的教養與出身,這確實有悖於「上流社會」的標準,也會給沈承安招致些不必要的流言和笑話。
沈承安自始至終都沒融進這個所謂的圈子裡,他其實並不介意自己的顏面如何。
沈承安能忍住季婭芙有意無意踩下的每一腳,他從她的話語裡聽出些無奈和不情願來。
沈承安嘆了口氣,說:「季小姐,我不是氣量小的男人,你不要撒謊,我能看出來你不喜歡跳舞。」
季婭芙尷尬地笑了笑,解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
沈承安知道自己戳中了季婭芙的本意,繼續說:「你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也沒必要惹我不快,無論我喜不喜歡你,都不重要,這只會叫你我二人的家族蒙羞,當然,這點蒙羞根本算不了什麼。」
「但凡我們兩家需要長遠地合作下去,我們就必須得結婚。」
沈承安毫不留情,季婭芙也不能再假惺惺地偽裝下去,她差點掛不住臉上的笑容,一時間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季婭芙才怯怯地道:「對不起——這次是誠心實意的道歉。」
「沈先生,我恐怕不能……不能很好履行妻子的職責。」
「我不知道季春酲是怎樣和你描述我的,」沈承安頓了頓,「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最好能彼此互不干涉,希望有機會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的協議。」
他們之間的婚事不會進展得太快,至少大家族間的流程向來很繁瑣,在此之前,他們有很充裕的時間去談一個對彼此都妥帖的婚後協議。
沈承安結婚時,盛霜序與他的合同也應當到期了,那時候季婭芙會作為沈家的女主人搬到他家裡,或者他們再買個房,無論如何,盛霜序都會離開他。
沈承安確信到了那個時候,他會對自己與老師之間的懲罰遊戲感到膩煩,但一想到盛霜序遲早要離他而去時,心裡就被煩躁縈繞。
他最近對盛霜序的關注太過界了。沈承安想,只要盛霜序在他身邊一天,他都很難掌控好自己。
——他不想過多地在乎盛霜序。
季婭芙細高的鞋跟抵住地面,裙袂飛揚,她輕輕地說:「春酲是個好孩子,他沒有說過你的壞話。」
好孩子?季春酲這種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可與「好」沾不上一點關係。
沈承安下意識把心裡的話漏了嘴:「我頭一次聽見有人說他是好孩子。」
沈承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比較失禮,季婭芙不大樂意沈承安對自己弟弟的評價,她腳下一蹬,鞋跟划過光滑大理石地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連帶著腳也扭曲地別倒——這下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往旁邊栽倒。
「季小姐,你要小心一點,」沈承安眼疾手快地攬住了她的腰,輕鬆就把嚇得腿軟、站都站不起來的季婭芙給撐了起來,為了不叫旁人看出季婭芙的窘迫,將她牢牢錮在懷裡,「不喜歡跳舞的話,往後就不要再跳了。」
在外人看來,二人就像在舞蹈中依偎相擁。
季婭芙手臂緊貼沈承安結實的胸膛,一瞬間漲紅了臉頰,心臟砰砰直跳。
忽地砰的一聲,人群中響起陣陣驚呼,所有人都轉向聲音的方向,輿論的中心是季春酲,他通紅著臉,紅酒酒液濺得他白髮斑斑點點,他愣愣地盯著手裡打破的紅酒瓶,和摔了滿地碎玻璃渣。
酒液是紅的,他被玻璃割破手掌流出來的血也是紅的,兩者交融成一股,染了季春酲滿袖。
季婭芙猛地掙脫開沈承安的手,趁亂一瘸一拐地往弟弟的方向走,擔憂地問道:「小春,你沒事吧?」
季春酲明顯喝高了,說話嘴巴都打瓢,道:「不……不,姐姐,你好好玩,我想叫未來的姐夫來喝酒……」
「沈承安,我的好兄弟,來跟我不醉不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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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霜序很早就睡下了,在遇到沈承安之前,他的作息一向很規律。
他最近心情很不錯——只要沈承安不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他都能過的很不錯。
盛霜序的安穩覺也只持續在前半夜,他睡了一會兒,就被客廳的碰撞聲所驚醒,他張開眼睛,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停在門前,他雖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卻能感受到灼熱赤裸的視線。
下一秒,那人就搖搖晃晃地沖了過來,重重壓在了盛霜序身上。
是沈承安。盛霜序立即就認出了他的學生,他帶一身濃重的酒精味和女人脂粉香氣,在盛霜序頸邊輕輕地喘。
沈承安應該繼續回公司住下的,可他被季春酲灌醉了酒。
清醒時的他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尤其現在是泡在酒精里、腦袋不清楚的他——他下意識里就想去見他的老師。
「老師,你好軟,」盛霜序這時才發現,沈承安很喜歡啃咬他的頸肉,沈承安下口並不重,但總能磨得盛霜序從這一塊兒鈍鈍地發癢,一直癢到全身,「——你不要動,我就抱一會兒。」
第59章背德
沈承安嘴上說著擁抱,身體卻並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