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光等了半天没见动静,抬手吩咐手下人开始用刑。
近两年时间里,从兵部拨下给各军营的军饷和兵器,每批都有不同程度的亏空,陛下让他亲自督办此案,其中利害必不会小。
眼下查到这王侍郎,如果不能从他口中撬出些有用的东西,以谢启光的性格是断不会留下此人的。
审问持续了一天,直到傍晚王远才肯开口,但也只肯说自己利欲熏心,倒卖军饷器械,其余便再没有。
王远此时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谢启光并不打算放过他,直至月上梢头,终于从他口中得知,此前运走的兵器,均是送往蜀中与黔西一带。
他并不知晓对方是谁,自己的大儿子前年被外放去黔西,现在人在他们手中,王远不得不配合。
但他也是惜命之人,每次只敢偷运一点,就这样两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次对方让他多送些出来,又以他家里人为要挟,不然他也不会铤而走险,继而被谢启光抓到把柄。
谢启光走出大牢,吩咐阿忠:“先关进府里,不要声张。”
阿忠应道:“是,还有一件事儿,今天兄弟们还抓了两个人,是一对兄弟,听他们说是和王侍郎的小儿子认识。”
“你去看过了吗?”
“还没。”
“你亲自去看看,别抓错了人。”
谢启光说完擦了擦手,转身便走了。
阿忠得了命令后,便赶去牢房,此时安阳姐弟俩正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可怜。
牢房门打开,阿枫抬起头看了看,待眼前人走近,才现竟是前些日子将自己带回侯府的侍卫。
阿枫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阿忠的手:“大哥,你还记得我不?”
阿忠自幼便经过训练,只几天前生的事自然是不会忘,皱了皱眉问道:“你为何会在竹林里?”
阿枫委委屈屈:“我前几天被王启打了,今天知道他去万佛寺,就想报仇,我哥知道了就和我一起去了。”
阿忠盯着他,似是没有在说谎,看着靠在墙边的男子,似是受了伤。
就在刚才,侍卫接到命令需要提审犯人,于是安阳就被率先带了过去。
一套刑罚审问下来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本想接着审一审这小孩儿,结果阿忠先到了一步。
阿忠问了手下审问的结果,又看到安阳伤得并不轻,即使这样也还不敢轻易放过。
于是转身走出牢房,打算追上谢启光,请示是否可以放人。
谢启光听闻这兄弟俩的境况,只吩咐一句明天通知他家里人来接,并嘱咐阿忠这几日多盯着些,便再没有更多关注。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韩武便将两人接回了府。
安阳的情况并不好,牢房里审讯的手法是她没见过的,也远比她听到的要恐怖的多。
这一套刑罚下来,已去了半条命,回到家时还是晕着的,这可吓坏了家里的一众人。
忙活一天一夜,安阳才转醒,此时已日上三竿,这个时候,阿枫早就去了学堂。
房间中只她一人,过了不多久,莲花走了进来,看到安阳醒来别提多高兴。
待拾掇一番后,安阳便让莲花去喊了韩武进来。
作为安阳的随从,韩武自六年前就跟着她了,那时韩武才十二岁,安阳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他后,看他心性不错,便用心培养。
韩武跟着她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安阳的身份,对于自家主子想要问什么,心里也是有底的。
昨天一整天,韩武就在王家附近打听到不少消息。
安阳也终于知道,昨天是被禁军抓去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王侍郎。
“可有打听到那王侍郎是因何被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