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溪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凝视了两三秒。确实是穿过去的,破口处甚至还有干涸的血痂凝固在周遭的皮肤上,暗红与苍白斑驳交织在滑落的黑色袖袍间,像幅古怪而又刺眼的画。
还挺惨。
她走神了,于是也就有几秒没答话。赵黄鸡的眉梢微微一动。
下方的还在东想西想的李文溪这一刻忽然猛地感觉一股危机感直冲头顶,松开手就想翻身往下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说!
但还是晚了一步。
李文溪人都已经跳下去了,外头倾盆的雷雨声中,满楼垂吊的铁链与木板风铃似的哗啦啦撞响个不停,作为唯一光源的提灯随着她坠落,光影在狭窄的钟楼间颠倒翻转,那一刹那仿佛一场交错迷幻的梦境。
李文溪跳下去的瞬间,有十分专注地侧耳去听头顶的动静,第一时间没听见上面有风声和撞击声跟下来,还以为对方没追呢,心头那口气才刚准备松,就觉得腰间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好像在动。
李文溪下意识伸手去摸,摸到一节湿漉漉的冰凉细长的东西,仿若活物,而且正在往她腰上缠。
我草!什么玩意儿?
!
李文溪寒毛都立起来了,立马就想给它扯下来,但还没来得及用上力,就感觉到腰间猛地一股强劲到几乎完全没有反抗余地的力道,绕着她的腹部处重重地收紧,接着用力一提,将她整个人拖着朝上方甩去!
“呕。”
李文溪差点没被这一下给当场勒吐了,头连着在好几块板子上哐哐哐撞了几下,再狠狠摔在地上,砸得“轰”
的一声巨响,连带着整座塔楼都晃了一下。
“……”
李文溪摔得两眼冒金星,胸口闷痛,也就是因为到底是游戏人物,才没直接摔懵。
她挣扎着爬起来,手在冰凉的地面胡乱摸索着,刚勉强坐起来,张嘴就吐了口血。
一看血条,好家伙,就这一下,掉三分之二。
那盏灯在刚才那一下里被甩丢下去了,这时周围一点儿光源也没剩下,浓郁的黑暗与铺天盖地的暴雨声像是隔出了一个独立的、晦暗阴森的异次世界。
李文溪艰难地抬起头,只能模糊地看见黑暗中一道似有似无的颀长影子,正缓缓地朝着她踱来。
一步一步,不紧不慢、悄无声息,却仿佛带着深渊般扑面而来的恐怖威胁感。
“赵黄鸭!”
李文溪头皮一麻,当场脱口而出:“赵黄鸭!我是……赵黄鸭的朋友!”
她此刻真的满肚子脏话,这赵黄鸡吃了什么超级升级丸??怎么一个月不见这数值跟膨胀了十年一样啊?
开挂!有人开挂!
这赵黄鸡既然表
现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抛开他其实并不是赵黄鸡这条不论,那她就肯定得编出个别的什么能既认识他,而且又没有危险性的途径。
赵黄牛首先排除,这个是仇深似海线的。
赵白羽也排除,他和赵黄鸡舅甥俩好像应该有挺多年没见了,关系不明。
那剩下的就只有赵黄鸭了。妹妹嘛,年纪又那么小,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果然,听见了这话,暗处的赵黄鸡脚步停了下来。
李文溪趁机往嘴里拼命塞药。
然后她经过赵黄鸡的这一停,耳边听见了细小的一声“哗啦”
的轻响。
李文溪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恰好这时窗外划过一道明亮电光,照亮了赵黄鸡半张朝着窗边的面无表情的脸,同时也照出了他手上那道细长的银色链条。
李文溪愣了愣,抬手往自己腰间摸了摸,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刚才那条把她拦腰拽上来的细长东西,就是这根链子,这根从他自己的手腕里穿肉、甚至也许穿骨而过的金属链条。
此时,这链条的另一端还牢牢地缚在她的腰上呢。
你是完全不会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