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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礼物（第1页）
E30惊醒了，有可能是因为梦里佐伊那张冰冷的脸，也有可能是现实中，佐伊冰冷的脸正隔着容器看着他。有那么一会儿，E30甚至没有分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好久不见，伊凡，”
佐伊说道，“或者我应该叫你，E30？”
此时E30的身体中，名为痛苦的情感已占据他的全身，让他无法思考，也无法控制面部表情。
“休息的好吗？”
佐伊两手交叉在胸前，俏皮地歪着脑袋，看着E30。
“佐伊，你为什么要这样······”
E30沉默许久，从牙缝中间挤出了这几个字。事实上，他想问佐伊的问题太多了，而痛苦让他张不开嘴，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们身上流的血不一样呗。”
佐伊轻轻地笑起来，声音像春天里被微风扶过的风铃一样好听。
“为什么······”
E30还想说下去，但他已经被折磨的抬不起头了，身上已被插入无数根导管，齐头并进的抽着他的血。
“你们真的太蠢了。”
佐伊看着E30在容器中，使劲挣扎却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嫌弃的摇了摇头，“母亲还告诉我，说未来的一级机械人会很发达，看来也并没有。”
佐伊想到那年圣诞节，她只是撒了个小谎，就看到了E30惊恐的表情，她本想逗他玩玩，没想到第一次对女孩动心的机械人，生怕自己的行为冒犯到她的心，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佐伊听到了一个改变她人生的故事。
一个名叫布雷诺的小镇，一群抱团取暖的机械人，几名坚信人类需要靠机械人的调节和管理，才可以永远保持平等，生活富裕，没有战争的科研团队，以及一个正在被研发的特级机械女孩······
这些故事从E30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跑，佐伊看着他，就像一名在海上漂泊数天的海盗，发现了不为人知的大宝藏，而且知道坐标的，只有她一个人。佐伊万万没想到，今年的圣诞节礼物，这么丰盛，这么隆重。
“什么是特级机械人？”
佐伊问。
“她可以通过血液快速判断一个人的身份，还可以和人类繁殖，并抹掉机械人的意识，从而更完美的融入在人群中。”
E30回答。
E30还记得，他讲完这些故事，佐伊愣了一会，然后突然大笑，仿佛他讲的不是故事，而是一出闹剧。
那时的E30望向窗外，大雪覆盖在前院的草坪上，三级机械人正在努力的除雪，试图铲出一条平整的小路，邻居家一摸一样的装饰灯正一闪一闪发着光，孩子和父母围坐在圣诞树下，开心的拆着礼物。
E30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有礼物送给佐伊。
“佐伊，圣诞快乐。”
E30递过去一个红色的盒子。
“这是什么？”
佐伊接过盒子，拆开它，里面是一条红色的围巾。
“喜欢
吗？”
E30小心翼翼地问。
“谢谢！太喜欢了！”
佐伊欣喜地从盒子里拿出围巾，放在鼻尖下闻了又闻，又系在脖子上，开心的在地毯上打滚。
“好看吗？”
佐伊问。
“好看。”
E30说。
佐伊直起身。她环抱住E30的头，在他的脸瑕上，轻轻吻了一下。
“谢谢你，伊凡。”
佐伊说，“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圣诞礼物。”
佐伊这么开心，一定很喜欢我送的围巾，E30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