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云寨那少当家呢。”
杜召想起故友,又哽了口气,当年日本人为了夺矿,屠了他整个寨子,可在这片土地上,那不过是日寇所作罪孽的其中之一。
千千万万桩命案,血海深仇,岂敢忘记。
白解见杜召神色凝重,意识到提错了人,又惹他郁闷了,立马转移话题“不过你跟她在一块的时候,像个人了。”
“骂我”
“不是那个意思,”
白解不急不缓地开车,说话也慢吞吞的,“是多了喜怒哀乐,你没感觉到吗这阵子,你总是莫名的笑。”
杜召沉默了。
“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白解眉开眼笑的,“你啊,就是爱上人家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杜召看向他“笑这么欢,热闹好看吗”
白解回过头来“好看死了,头一回见,新鲜。”
“行了,好好开车。”
“诶。”
杜召给邬长筠安排的人叫林生玉,既是经纪人又是助理,负责她日后接片、广告、合同以及所有琐碎的事情。
像是赶鸭子上架一样,传世刚杀青,林生玉就把她带去另一个片场,她给邬长筠接了好几个广告,有雪花膏、口红等。
今天要拍月历牌女郎,邬长筠化着精致的妆容,穿条藏青色旗袍,还围了条白色软毛披肩,看上去优雅又华贵。
虽然没经验,但她到底唱了十几年的戏,上台无数,对仪态、表情、动作的把握非常好,仅需摄影师稍加指点,便通了。
邬长筠时间几乎被排满了,第一次体会到不用自己奋力争取就可以得来机会的滋味,让她极度不适应,又觉得有些虚幻。
可一件件实实在在的活如山般压过来,叫她也顾不上想太多了。
晚上有一场饭局,是一部电影的制片方,背后老板是美文电影公司的陈文甫,杜召的好友。
来了四个人,都客客气气的,交谈很顺利,没让邬长筠试戏,直接敲定,还给了六百预付款。
第二天,邬长筠就拿着支票去银行兑换,又将钱存到自己账户上。眼看着金额越来越多,她是越来越有干劲。
这样展下去,根本不用一年,半年她就可以离开,用足够自己衣食无忧的钱,去换下辈子的自由。
晚上,邬长筠正看剧本,楼下忽然传来吹口哨的声音。
她没当回事,那声音却不停,刚想骂,又听到一句“邬长筠。”
是李香庭。
邬长筠打开窗,俯视立在楼下的人“你回来了。”
李香庭仰头笑着看她“方便出来吗”
“稍等。”
虽然入了夏,夜里凉意还是重,她拿上披肩下楼。
李香庭一见人,提起手里的袋子“给你拿了点特产,不多,尝尝看。”
“谢谢。”
邬长筠接下来,“你黑了好多。”
“天天在外面晒的原因,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还瘦了点,脸硬朗不少,“先前想邀请你去我家吃饭,一直忙,没时间,又出去这么久,今天下午刚到沪江,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
“什么好事”
李香庭从口袋拿出一张红色卡片“六月二十九号,我妹妹生日,办了个宴会,有空的话过来玩玩。”
“好。”
“那改天再约,我还得给老孟送张请柬。”
“嗯。”
“再见。”
李香庭小跑着离开,到拐弯处还回头打招呼,“快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