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么好的房子,我们才不会介意。”
宋渝边走边四下打量,屋子的确还没收拾好,是字面上的意思。
推开金属的雕花大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座三开间的两层小楼,而是院子里那些凋零的名贵花木,枯枝败叶落了一地。即便如此,也依稀可辨昔日的精致。
小楼大门上已经看不出当年打砸的印记,但屋子里斑驳的墙壁,还在述说那场悲剧。而和这漂亮的红顶小楼更不匹配的,是陈旧的家具。
见宋渝的目光在墙壁还有家具之间留连,温如许托了托鼻梁的眼镜,平静的笑了笑。
“我和老伴平反没多久,补的工资还没有落实,自然也没有多余的钱来修修补补。其实,这样就不错了,风刮不着雨淋不到,我们很知足了。”
“你们是要租房那我们隔壁邻居家最好是卖,这个要不你们先看看不过,老林平反比我们早,房子也重新装修过,上次老林还吹牛说家具都配齐了,房子是绝对没问题。”
温如许很健谈,许是平常没有什么人来,他对宋渝她们的到来是异常喜欢。
屋子里引着炭盆,说话的工夫,温如许已经脱下外套,露出里面陈旧的灰色毛衣,袖口领口都用蓝色补了一截,居然别有滋味。
“哎哟,我们温辞头里怎么都是土”
他快步取来干毛巾,心疼的摁着温辞的脑袋,替他拍打尘土,同时还不忘唠叨,“一定又是那群小孩,他们真是蛮不讲理我们温辞这么乖,完全不会惹到他们,可那群臭小子,总爱欺负温辞,哎。”
“来,坐下喝杯水。钟薏拎起炭盆边煨着的吊壶,给宋渝她们斟了杯开水,“我叫钟薏,那是我老伴温如许,今天你们救下的孩子是我们的孙子,叫温辞。”
“钟老师好,我叫宋渝。”
“老师们好,我叫唐玉敏,这是我儿子牛牛。”
“牛牛虎头虎脑的,真可爱。宋渝,你这肚子得有六个月了吧看来军嫂也不好当,还要挺着大肚皮跟着男人东奔西走。”
钟薏拉着宋渝的手,欣赏的拍了拍。
“咳咳,不要叫我们老师,我们早就不当老师了。”
温如许对老师这个称呼,已经有了本能的抗拒。他背对着宋渝,把毛巾晾在架子上,仔细掖平,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成,温老。”
宋渝好脾气的应声附和,称呼而已,没必要纠结。
“温老还不如温老头,至少听习惯了。”
他小声嘟囔,拉着温辞一齐坐下。见宋渝捂着嘴偷笑,他一把拽下绒帽,自嘲道,“十年前,你叫我一声温老,我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可现在听到一声温老,我就会诚惶诚恐,所以还是温老头听着踏实。”
“温老,温老您在家吗”
隔着院子的呼喊声特别的应景,噎得温如许“呼哧呼哧”
直翻白眼。
“哈哈哈”
,宋渝笑倒在唐玉敏身上,这温老头就是个老顽童。历经磨难还能保持乐观,真好。
这一嗓子,连愁眉不展的钟薏都忍不住莞尔,可嘴角刚刚上扬,她的眉头又一次锁紧是n大的领导又来当说客吗
“嘿嘿”
,这细微的一声轻笑,让屋子里所有人停下了呼吸,是谁
“不是偶。”
牛牛捂着嘴巴,小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机灵又可爱。
不是牛牛,那还有谁
“温辞温辞”
温如许像现新大6一般,弯着腰围着温辞,涕泪泗流,“乖乖,温辞你再笑一个给爷爷看,好不好”
可惜,温辞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对温如许近乎狂热的请求无动于衷。
”
老温,老温你不要激动。”
钟薏也是泪花闪烁,她紧紧拉住温如许的胳膊,“不要逼温辞,老温你镇定。温辞需要温和宽松的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
“刚才是他笑了,钟薏我没有听错,对不对我们的温辞会笑了,真好。他以后还会和正常孩子一样又哭又闹,是不是”
温如许撑着膝盖,不肯放过温辞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对,老温你说的对。”
钟薏脸上闪过悲痛,耳边似乎回响起温辞小时候欢快的跑着跳着,嘴里还出银铃般的笑声。
那悲痛就像生了根一样,她心田茁壮成长。,,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