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嘘吁嘘吁嘘”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嘘吁嘘吁嘘吁”
男人小心眼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哪怕只是唱歌水平,他们也一定要争出个一二三来。
宋渝伏在夫君后背,哪还记得羞涩,两个男人幼稚的斗法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捂住董长征的耳朵,她主动亲了亲男人的耳廓。
如愿的看到整只耳朵变成血红,她故意捻着夫君的耳垂,还坏心眼的往耳朵吹气。咳咳,不要问她是怎么会这一套的,就是无师自通,信吗
如愿的感受到颠簸,宋渝突奇想,想用手感受夫君的容貌。想干就干,被宠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这是眉毛,又粗又硬,看来跟董长征脾气一样,可他在她面前脾气再好不过。眉毛下面是眼睛,记得夫君瞳孔是棕色的,看着她时分外深情。
眼睛下面比笔直的鼻梁,她的手指从山根一直滑到鼻翼,再往下就是嘴唇。夫君气血旺盛,唇色鲜艳,微薄的唇总能带给她无尽的战栗。
宋渝的手指,沿着唇形游走一圈,最后停留在中间,轻柔的抚摸。她居然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抚摸一个男子的脸要是外祖母和舅母知晓,必定是雷霆之怒,甚至是家法伺候。
嘁,自由真好。
“啊呜”
,宋渝觉自己的食指落入夫君的虎口。粗砾滑腻的舌尖卷着她手指,贪婪的吮吸、舔舐,用力的仿佛要吸干她的灵魂。
她和自己的手指一样,莽撞的自投罗网,落入董长征编织的牢笼,用爱为经线温柔为纬线铸就的牢笼,沉沦的心甘情愿。
晚霞瑰丽,身后青山如黛,前方炊烟袅袅,他们就像从理想奔赴现实。诗情画意的理想,柴米油盐的现实。
“董长征,快放我下来,给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宋渝轻轻的拍了拍夫君的肩膀,舍不得用力。这么远的路程,董长征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怕啥。”
董长征把媳妇往上托了托,一脸无所谓的说道,“猪八戒背媳妇,我心甘情愿碍着谁那些个老娘们整天闲着没事瞎叨叨,不要理她们。”
狗屁的闲言碎语,董长征完全不会放在心上。至于放不下脸他觉得自己娶了个天仙媳妇,不背着招摇过市对不起自己。
“你,不在意别人说你怕老婆,没出息”
“嘁,他们不怕老婆的就一定有出息再说,我这能叫怕老婆吗,不不不,我这是爱老婆爱家庭的新社会好男人。”
“小渝,你听我的。嘴长在他们身上,可日子是我们自己在过,这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清楚。他们说他们的,我过我们的。怕死不当gcd,怕羞不娶美娇娘,不招人妒是庸才,他们叨叨不过是羡慕你,仅此而已。”
理虽然有些歪,但董长征豁达通透的生活哲学,宋渝还是赞同的。活在别人的赞美中,不及活在自己的幸福里。
这样想着,宋渝便坦坦荡荡的把脸靠在夫君的肩膀。宽厚的背和她记忆里父亲的一样,舒适安全可以信赖。
晃悠悠的,听着夫君和路人寒暄,言语间把她夸成人间无天上有,她不由的扬起嘴角,然后渐渐沉入梦乡。
接近部队,杜岩本来是想提醒妻子,应该松开手了。可是看到前面董长征,居然背着媳妇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行动间没有一点掩饰对媳妇的疼爱。
挣扎三秒钟,他看着夕阳的方向,小声提醒,“玉敏,前面的路坑坑洼洼,你、你攥紧我的胳膊。”
说着,他按着妻子的步幅,昂挺胸,回家。
“这董营长可真疼媳妇。”
“要是你有他媳妇一半好看,我保证天天驮你。”
“这宋渝一点都不心疼自家男人,这几步路的工夫,还要背”
“轻飘飘的没几两肉,背就背呗。”
“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就是当菩萨敬,有什么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担。”
“要是我家有这样一尊菩萨,我天天上香。”
“好了好了,散了吧。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你们瞎凑什么热闹,不如想想晚饭吃点啥”
顿时,四下做鸟兽散。
杜岩和唐玉敏相视一笑,看来大家议论纷纷主要还是嫉妒心作祟。所谓能淹死人的唾沫星子,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嘛。
其实,只是大家都怕董长征这个六亲不认的横货,担心自己叨叨凶了传到董长征耳朵里,这横货打上门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徐大奎又翻了个身,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手表,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辨认时间。三点四十五分,离预定的起床时间还差一小时十五分钟。
把自己摊成“大”
字,徐大奎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这秒针怎么走的这么慢他明明已经睡了一大会,可一看手表,不过才过去了十几分钟。
侧身,平躺,趴着,转个圈徐大奎烙饼一样把自己翻来覆去,可睡意似乎离家出走,脑子却分外活跃。
把头从床沿垂下,然后高高的翘起二郎腿,大脚丫子画着圆圈晃来晃去,双手无意识的在半空中胡乱涂写“宋”
、“渝”
。
想是心事泄露,徐大奎着急慌忙的放下脚,“腾”
的坐直,然后恋恋不舍的擦拭掉这个名字。
不可说,绝对不可说,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永远不能向人倾诉的爱恋,准备带进棺材里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