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一堆老太太旁边,问旁边的人。
“你懂啥子,这些事都有人做,有事会喊你的。”
她这才安心些,认真看着在棺材旁边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一群人。
猛然现,那坐在高凳子上游刃有余地擦锣的人不是许钧炀是谁?
那无比熟练随意的姿态,修长的手指随意绕在锣线上,锣随着他手指翻飞擦击,出哐哐哐的有节奏的声音。
几个敲锣打鼓的人默契配合,天衣无缝。
敲一会又停下来唱一会儿。
陈漫玄幻了,受到重击。
他,怎么会这些?
这些不都是‘白事先生’该做的事情吗?
怎么他还是个白事先生吗?
他的形象和职业全然不匹配,一会儿村干部,一会儿白事先生。
由于陈漫的目光太过于炙热,目不转睛地盯着许钧炀。
所以当他的视线猝然对上来的时候,陈漫心里像是被灼烫了一下,又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的目光和平日那种清润温淡很不一样。
变得更加地疏离,无波无澜,准确地说是严肃庄重。
那眼神好像夏日里遇到寒冬,无悲无喜,天生无情,一下子就让人心也凉了。
悲悯遥远。
带着对生和死的敬畏。
那种眼神好陌生。
陈漫收回了目光,眨了眨眼,试图挥去脑海中他那无波无澜的眼神。
因为她对许钧炀的最大感觉就是,他看自己的眼光和看别人的眼光不一样。
看别人就是吴无波无澜的平静,但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的眼里会多一丝温润。
可这眼神好像有粘性一样,挥之不去。
晚饭时分。
一挂鞭炮把村里的人都召唤来了。
一张张圆桌摆在院子里,显得有些拥挤。
老老少少的找着位置就坐下,生怕别人抢了。
这个时间点,是一年里村里人口最齐全的时候。
有人坐下,但是还有很多人站在马路上等着,等着第一轮下了好立马有位置坐下。
陈漫无所事事,作为主人,虽然很饿,但是也不好跟别人抢。
她找了个板凳,坐到火堆边。
吃饭的时候,白事先生们才停下来。
许钧炀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在竹林下的火堆旁看到了孤零零的她。
没玩手机也没有做其他的。
就是呆地盯着火红的炭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