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此我们去西平门的路上,可以找他们帮忙掩护。”
季如光很快定了策略。
雷敬又说:“另外,许猛那厮,居然给救出来了。”
众人面上均露出惊讶之色。
雷敬道:“大火烧起来时,那厮将一尊神像劈开,下面正好有个地洞,他便钻了进去。搀出来时,浑身都是燎泡,人也熏得不行了,可毕竟身子硬,居然活命了。”
季如光问道:“他能下军令否?”
“神志时清时不清,但里面的禁军,很快就不乱了。”
雷敬道,“此处我们不能呆了,得赶紧走。”
御道上禁军来来往往,众人便找那臂上缠了白带子的。这样的队伍很少,又往往和许猛麾下、东宫亲卫、巡夜太监混在一起,总要等他们单独出现时,才由季如光和雷敬现身出面,勾兑一番,再混入他们的队伍。
如此这般三四回,终于出了西平门,视野开阔起来,又是花圃又是御河,巨木森森,草木繁杂,间杂着堡垒般的贵戚府邸。
众人把脚步放快,藏身在一处假山后的大树下,长出了一口气。
季如光往四下巡视一番,便随意坐在一块山石上。
雷敬则解开一个纸包,里面是鲜香的酱牛肉,他递给玉真,她接过来便吃。
符寿安忽然觉得空气很清新,夜色很美好。
最艰险的宫城已经逾越,而皇城这么大,借着夜色很容易隐蔽,只要再碰上一支许威的手下,便可彻底出去,与玉清他们汇合,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唱歌?”
玉纯的听力最好,她猛地站起来,向四下张望,还对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果然,丝丝絮絮的,时而远,时而近,凄厉哀怨,好似幽魂缠绕在树梢,又好像一腔悲风自天边刮来,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
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每个人都觉得是唱给自己的。
玉真颤声道:“不会是……鬼吧……刚才被我们杀的禁军……”
雷敬补充:“这有什么的,当年并州战场上,一到夜里到处都是哭声……”
话音未落,玉真便给了他一个爆栗。
季如光沉吟道:“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也许太子现我们不见了,便想用这种方式诱我们现身。”
玉纯刚要赞同,却现符寿安的脸色变了。
一向镇定的她,竟双唇颤抖,身子也僵住。
“殿下……”
玉纯话音未落,符寿安忽然出了声,缓缓念出一儿歌来:
“何衔一粒子,旅燕万里疆。未待春雷顾,盈盈自舒张。
既不知来处,岂怨风雨苦。既不知去处,莫负好时光……
这歌浅显、隽永,极富韵律感,恰好与幽冥中传来的歌声一致,竟似远近相和。
她一边呢喃,一边竟离开了遮蔽处,想要到高处去张望。
季如光赶忙追上:“可是听出了什么异常?”
“还记得诏狱里碎了的骨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