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话本突然没了下一回,看皮影被人掀了摊儿,符寿安回到屋里,气了半夜,在纸上画了七八条大狗小狗,每条边上都写了“季如光”
三个字。
到了第二日,外院更是空空如也。前日的欢声笑语,哪里还有?阿娜希塔、阿罗本、雷击木,都消失地干干净净。
玉真好不容易截下贺鲁打听,谁知这老仆只说这些暗桩新有任命,出了远差。
其它的,一概问不出来,玉真一开口,老仆就将手掌拢起来,放在耳边:“姑娘说什么?我听不清……”
玉真索性凑到老仆耳边大喊:“公主殿下传季校尉入内领赏!”
“晓得晓得,请季校尉走远些……”
老仆背过身,蹒跚着走了,比来时老态龙钟得多。
“那雷大人呢?我有事找他。”
“……雷大人……晓得了……让他也走远些……”
“雷敬!”
玉真气炸了,朝外院高喊道:“你要是个并州男儿,就给我出来说话!”
这下老仆耳朵不聋了,他转过半个身子,小声提醒玉真道:“道长莫要这样喊,以免让雷大人落得个‘始乱终弃’之名,累及道长清誉。”
玉真气结,报与公主之后,纸上的大狗小狗又多了不少,名字也从只有季如光,又多加了一个雷敬。
此时大狗季如光正带着小狗雷敬、鱼绍玄,孟伯礼站在水神庙院内,督造水龙。
原来符寿安猜得没有错,寿安观毁之后,皇帝便开始为如何安置她而犯了愁。
正在此时,范金刚恰到好处的进言:永宁城中,只有季如光的宅子在坎位正中,用以镇火,再合适不过。
他甚至还建议,为了确保公主不会再引“神火”
,还应在宅子附近建造一座水神庙,以作‘镇伏’之用,庙中有个高台,当中放置一龙头,巨口贲张,连着庙底的水池,随时可引水灭火。
这建议简直如旱后甘霖,直击皇帝心结,他当下便派出几百名工匠,开造水神庙。
季如光领了圣恩升了官,自愿献上家宅,丝毫没有怨怼,顺其自然又领了督造之职。最可气的,是皇上见他一片赤诚,还特意将宜兴坊西市附近的一块地皮赏给了他,准他自建将军府。
这一番操作,让朝廷上下议论纷纷,都说他是个溜须拍马阿谀逢迎的投机分子,为了升官无所不用其极,却绝无可能猜到他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真正原因。
巡了一圈下来,雷敬叼着根草枝儿拍拍季如光的肩膀。
“老季,这水神庙都造了,看样子,陛下是打算把公主这尊佛供你府上了,你打算怎么着?”
“张废人的案子还没到底,先顾案子吧。公主来此是陛下决断,我遵旨便是。”
季如光没什么波澜。
“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就这内院外院,十个内侍,怕是有十一个眼线,这陛下的人嘛,自然只是想看着公主,但这张废人的案子没查明白,后面是不是还混着别的什么人,咱可不清楚啊。”
雷敬拍拍季如光,凑近他,一脸的不正经的说起了小话。
“再说了,你未来要真是想当驸马,不也得趁这机会,跟公主多交流交流?万一让人家报了上去……”
季如光平静的推开雷敬的爪子和脑袋。
“旁的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有碍公主清誉,至于侍从……”
季如光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