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這時候的生產落後,再加上白糖難得又精貴,而玫瑰又只有西南那邊兒有人種植,醃製出來的玫瑰醬就顯得貴重了,卻也不是特別難得。
但凡有些家底門道的,哪家入冬前不讓人醃製個幾罈子,到時或是做點心餡兒,或是留著給後宅的女眷或孩子沖水弄成玫瑰露甜嘴兒。
林玉軒就想不明白,賈家得落魄成什麼樣,才會這玩意兒也得靠宮裡的賈元春賞賜才有機會享用,還老太太都捨不得用,全給了最受寵的賈寶玉,後面惹出來一堆的破事兒。
尤其是,不管怎麼說,那賈環都是賈家正經的少爺,甭管是嫡出還是庶出,都是主子,想要嘗嘗味道,還得丫鬟彩雲去偷半瓶給他。
想想都覺得可笑,下人們直接拿來做人情的東西,主子想嘗嘗卻需要偷,最後還是賈寶玉主動頂缸,承認自己喝了,事情才算罷了。
林玉軒一邊兒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兒嘴上說道:「今兒這罈子釀的還行,至少不是跟打死了賣糖的,弄得甜的發齁。」
賈敏沒好氣兒的捶了他一下之後罵道:「就屬你嘴刁,甜了淡了的,最是難伺候,也不知道你大舅娘這些年是怎麼把你這混世魔王養大的。」
林玉軒一聽,趕緊大呼冤枉道:「娘,兒子這可比竇娥還冤啊,哪就談上嘴刁難伺候了,兒子只是不喜歡那些甜膩的食物罷了。」
笑鬧了幾句之後,賈敏道:「京城那邊兒的節禮送來了,你的那份兒,一會兒讓范嬤嬤給你送你院子裡去,這邊兒還有瑚哥兒他們幾個給你寫的信,你拿回去吧。」
林玉軒接過賈敏遞來的信,也沒有著急看,反倒是疑惑的看看賈敏之後問道:「娘,您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是遇上什麼事情了嗎?」
可能是懷孕的關係,賈敏有些敏感,控制不住情緒,一聽兒子問話,這眼圈兒就紅了,接著噼里啪啦的淚珠子就砸下來了,直接把林玉軒給砸蒙了。
這啥情況啊,前一秒還有說有笑,轉眼功夫就陰轉大雨了?但林玉軒還是不得不趕緊哄著人,又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不過,等聽完事情經過之後,林玉軒都有點兒不知道啥表情了,真是又好笑又好氣,也不知道那老太太是怎麼想的,賈敏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出生,這老太太就打上了主意。
人家直接就說了,她就生了他們兄妹三個,現在生活最是不如意的就是二子賈政,希望賈敏能拉拔一把。
這倒是沒什麼,也是人之常情,老人自然是希望兒女和睦,彼此能守望相助,都過的好。
而賈敏跟自己的二哥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之前的事情都是王氏自己乾的,她跟賈政又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兄妹,看在血緣關係上,若是有機會,她自然不介意拉賈政一把。
但賈母接下來的提出的要求,賈敏是差點兒直接氣炸肺,這先一個就是,來年八月份,宮裡要大選。
能參加大選的條件,那必須是四品以上京官或三品以上地方大員的已經及笄的嫡女,也可以是品以上功勳家的女孩兒。
賈元春是正月初一生人,轉過年,正好就夠年齡了,但賈政經過王家幫忙之後,升到了五品的工部員外郎之後,這些年就再沒動過窩,所以這身份上就不行了。
若是之前沒有分家,她是國公府的嫡次子的嫡長女,算來是功勳之後,卻又因為賈政不是繼承家業的嫡長子,作為孫女,她只需要按照齊衰服一年孝。
而且,如今賈赦襲成的是侯爵,是品,並沒有如同書里說的那樣只是個一等威烈將軍的爵位,有賈母幫著不分家的情況下,賈元春是夠資格進宮參加選秀的。
但現在賈赦跟賈政已經析產分家,雖然礙於賈母還活著,賈政沒有搬出去,但這個已經在族裡還有戶部報備過了,到時候審核的時候,賈元春就只是個五品員外郎的嫡長女。
至於過繼到張氏名下,張氏自然是不乾的,因為這賈元春若是掛在她的名下,那賈穎,也就是迎春,立馬就從好好的侯府嫡長女變成了嫡次女,身份地位上可就天差地別了。
品爵位的繼承人需要請封世子之後,被皇家考察能力後,酌情遞減品級襲成,同樣的,他們的嫡長女,其實也是有資格得到一個鄉君的品級的。
但,這個只限於嫡長女有這個資格,賈敏在出嫁前就有這個身份,只是鄉君只是四品,林如海現在是三品官,誥命品級更高。
這齣嫁就帶著品級走,跟只是帶著侯府嫡小姐的名頭下嫁,那身份上可是天差地別的,張氏自然是不會同意的。
賈赦也不傻,現在又不像原著里那樣巴巴的盼著母愛,自然也不會為了個侄女壞了自己閨女的前程。
賈母心裡不快,可這個還真不敢過於逼迫賈赦,以免逼急了那個混不吝的直接把事情說開了,那賈元春的名聲算是別要了,到時候別說進宮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會願意要這樣心大的媳婦兒。
所以,賈母就想出了個餿巴點子,林玉軒跟賈瑚不是被太上皇認作干孫子了嗎,哪就讓他進宮去求太上皇或皇上,幫著把賈政的品級提一提,正好戶部左侍郎要致仕了,就讓賈政頂上去。
至於賈瑚,那不是還在孝期內,是不能進宮面聖的,以免因為孝期衝撞了皇上。
這還不算,另外,還對賈敏提出了親上加親的提議,因為上個月,賈政院裡的趙姨娘生下了一個女孩兒,賈母給賜名探春,現在抱到了王夫人的院子裡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