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事只可能是老爹和大伯两人在策划。
她纳闷地抿唇琢磨。
这个秘密,究竟会是什么呢
就在此时,外间窸窸窣窣的草丛里突然模糊夹杂着点异响,一路往车的方向而来,急且迅敏。
对方的身手明显不弱,气息与脚步都不易察觉。
观亭月将怀里的匕挽了个花,戒备地翻身而起。
就在帘子被撩开的刹那,满含杀气的刀锋顷刻吻上了来者的脖颈,而这人的反应居然不慢,下意识地一偏头,两指夹住白刃轻轻别开半寸,掌心作势握住了她的手腕。
观亭月刚打算变招,蓦地看清了此人的面容,顿时小小地吃了一惊。
“哦,燕山”
青年肩头的衣袍穿得宽松,似乎是随意披上的,流出内里温热的气息。
他嘴边的筋肉动了动,眼角眉宇尽是毕露的愠色。
观亭月单膝半跪在地,莫名不解地问“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燕山把她持刀的手丢开,先是瞧见那床被仓促掀到榻下的薄毯子,紧接着视线落在她青白透凉的手背上。
语气忽有些咬牙“你就不能向我服个软吗”
观亭月左眼上的秀眉波澜不惊地扬了一下。这动作很细微,在阴沉的夜里实难留意。
“往凤阳还有近三个月的路程,你那点钱够用几天只进不出,再过两三日,怕是连买干粮都够呛了吧。”
燕山几乎尖锐地点出她现在的困境。
然而观亭月穷也穷得很坦然“我有手有脚,等进城里可以挣钱,不劳费心。”
不知是不是天太黑的缘故,面前的人脸色愈不好看了,他后槽牙上下抵得死紧,良久才蹦出个讥诮的轻嘲“你别忘了咱们这趟的目的,可没时间让你扯摊子临街叫卖。”
她却已经拍拍裙摆,捡起薄毯坐了回去,“知道,我自己有办法,不会耽误行程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
燕山微微别过脸,声音并不大,“不就是瞎逞强。”
观亭月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敷衍地信口道,“说你艺高人胆大。”
观亭月自然不会把这种阴阳怪气的夸赞当真,但也懒得计较,“看我过得如此惨淡,你应该很高兴吧”
“高兴啊。”
燕山貌似满不在乎地将目光随意地扫向他处,“可我也不想让旁人觉得,是我在欺负你。”
“你欺负我”
她像是听了个新奇的笑话,“谁说的”
燕山背倚着车门,仿佛在避讳她的问题,“没谁。时间一长,总有人会这么想。”
“让江流跟来是我的主意,我为他负责,理所应当。”
观亭月收拾好打翻的包袱,“放心,这事情你更占理,旁人挑不到你的刺儿。”
“你”
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燕山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此一举,扭过头去。“你要这么爱住车里,就继续住吧。”
他下了车辕,“话说在前,如果身体熬坏了,我可不会停下来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