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个凶手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自己杀人的凶器会不会魂飞魄散?”
“主上不会只是想吓吓农青云吧?”
“吓吓他也不错,我真想看看他那心惊肉跳张皇失措的样子。”
“嗯,您说您什么时候方便观赏?”
“我再通知你吧。每一件事都得衔接得上,必须按顺序来。”
“农青云现自己暴露了,肯定会对农青山下手。主上打算弃掉农青山这颗棋子了?”
“嗯,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任务,终结了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
石头带着蜂鹰在寺里闲逛。如果在平时,这会是一件耀武扬威的事。一头懂得带路的,有灵性的蜂鹰会引来多少人羡慕的眼光。
可是水路法会填满了所有人的心房,没有一丝空间留给旁人琐事。有的人焦头烂额安排布置大小事务。有的人眼睛里只有神灵,耳朵里只有佛经。还有的人,石头不敢见,也不想见。
净土坛门前,一个女子迎面走来。她的眼睛四处张望,没有放过所经之处生的一举一动。
石头越看越觉得她像小乞丐。古灵精怪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单薄的身体,不安分的步伐,除了她的饰和衣服,她和小乞丐完全是一个人。
农铁舒也看到了石头,她低下头,嗓子紧,唯恐石头和她说话,但又害怕石头把她当成陌生人。
“小乞丐?”
石头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农铁舒站住了,好像有千万条蚂蚁爬上她的鼻翼。
她一直为石头的失踪黯然伤神,耿耿于怀,她甚至责问过父亲,并且怀疑农青云隐瞒了自己的罪恶行径。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石头。
前夜,在知因的房前听见石头的声音,她情不自禁惊呼起来,幸好寺院里海浪般的诵经声掩盖了她的声音。
她丝毫没有责怪石头站在农青山一边,将农青云视为禽兽,这一切都源于神农宫对石头的亏欠。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石头这一段时间去了哪里,但她克制住自己暂时不去找石头,因为她必须先找到一些证据来证明自己和父亲的正直,堂堂正正出现在石头面前。
农铁舒抬起头,若无其事往前走去。
“站住,你就是小乞丐对不对?”
石头看见了农铁舒红的鼻子。
“我不是!”
农铁舒调整出最柔美的音调,与粗犷不羁的小乞丐截然相反。
“你就是!我说你怎么在神农宫来去自如,像在家里一样,原来你就是神农宫宫主之女,神农宫就是你的家啊!”
石头咆哮起来,被欺骗,被谋害的愤怒浑身灼烧,怨恨所有遭遇都是因为真心相信一个朋友而起。
蜂鹰立在木栏杆上,背对着他们,欣赏袅袅升上高空的烟雾,毫无意图加入朋友与一个女子的战争。
“你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你看我这样像是一个乞丐吗?”
农铁舒径直从石头身旁走过走过,目不斜视。
她不敢再多看石头一眼,害怕在与石头的对视之中泄露自己的谎言,也害怕做出始料未及的举动。
“你给别人下毒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是个恶毒的人!”
石头故意提起他们共同的回忆——戏弄用三寸金莲喝酒的两个老头。
“胡说!”
农铁舒猛然扭头,脸胀的通红,“你当时还叫好,他们可是恶人!”
石头的嘴角慢慢上翘,得意的神情毫不掩饰地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