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淼心疼了,便主動過去。
周圍本就在悄悄留意的花骨朵們,刷地一下將眼神移到?這?邊來?。
陳淼則難掩關切地問那圓臉的花骨朵:「你?愛吃綠豆糕啊。」
身著淡紫色圓領襦裙的小女娃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豆糕:「嗯。」
陳淼以為是這?孩子有戒心,不過這?也是件好事。於是她?捏起了盤子裡統一樣?式的綠豆糕,嘗了一口,誇獎道:「果然很好吃。你?很會?挑好吃的呀,真?棒!」
女娃娃眨了眨眼睛,然後慢慢地將眼睛彎成一雙月牙。
陳淼又旁敲側擊地問:「你?喜歡現在的這?個荷包嗎?」要是說不喜歡,她?可以這?就給人換了。
白軟包子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荷包。
再抬頭,她?對上陳淼關切的眼神,慢吞吞地說:「皇嫂,你?是喜歡嗎?」
她?主動伸出手:「送給你?。」
陳淼一怔,然後就被感動到?了——多好的孩子啊。
於是等到?孩子母親不小心灑濕了衣服,告罪說要下去重換一身時,陳淼便主動提出說願意暫時照顧這?孩子。
孩子的母親,忠獻王妃也樂見其成。
於是便有了容凜現在瞧見的這?一幕——
「我不是小姑娘。」
小姑娘頭髮左右兩側各扎一個髻,插了花簪,還?長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此時面對陛下的疑問,她?鼓著可愛的包子臉,慢吞吞地將這?幾個字吐了出來?。
而且這?個時候的小孩子聲音清脆,奶聲奶氣,也確實辨別?不太清男女。
陳淼正要脫口解釋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
她?眨眨眼,和晨星面面相?覷,有些不明白這?是個什麼狀況。
容凜這?才蹲下身,細細端詳了那小白包子半晌,才悠悠道:「哦……是阿貓啊。」
陳淼瞪大了眼睛,也顧不得小孩子究竟是男是女了,蹭地一下就蹲下身,和那小娃娃對上視線:「你?不是說你?叫阿狸嗎?」
阿貓則繼續用他那小孩子特有的慢吞吞的語調,強調道:「狸貓的狸,狸貓的貓。我阿娘說,要不是我爹不同意,我一生?下來?,是要叫阿狸的。」
然而,儘管阿貓還?是個奶娃娃,卻也已經學會?從旁人的嘲笑?聲中,隱約意識到?一件事——至少阿狸是要好聽些的。
於是年幼但?善於變通的阿貓臨時暗下決定,要在特別?特別?漂亮的皇嫂面前掩飾一下自己的不足,以避免被人嘲笑?的尷尬。
陳淼一時默然。
阿狸拿葡萄眼睛瞅了她?半晌,接下來?欲言又止,似乎是還?想開口哄她?:「皇嫂,你?還?想玩嗎?」
陳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番話,差點淚奔:原來?在他看來?,之前不是她?哄他,而是他哄她?嗎?
容凜聽了就笑?:「唔,阿貓——你?果然是你?爹娘的孩子。」
阿貓又用他那雙大眼睛瞅了瞅眼前的皇帝表哥,這?個人他知道,比他阿娘還?不好糊弄。
於是阿貓默默鼓了一下臉,不再吭聲了。
阿貓大名容准,今年剛滿五歲,是忠獻王妃四十多歲老蚌生?珠、才艱難產下的第一子,同時也是忠獻王容鋮唯一的嫡子。
說起忠獻王容鋮,不例外?地繼承了容氏一族的好相?貌,甫一長成便一副風姿俊朗的模樣?,倒是為人嘛……確實是不拘小節、過於風流了些,膝下長成站穩的兒女就有十來?個,在朝為官也有過不少衝動時刻,但?人無完人,無論朝野民間他的風評都相?當不錯。
忠獻王妃朱平英生?得面貌尋常,性格卻疏闊大氣,時人看來?頗具男兒之風。
說起容鋮與朱平英之間的緣份也是玄妙——容鋮年輕時太不著調,被老忠獻王趕去北郡歷練,哪知他少年自大,領著貼身隨從不聽指揮在北郡的黃沙漫天中走迷了路,多虧北郡一普通部將之女朱平英帶兵趕到?,才不叫他一幫人埋屍於此。
單看朱平英的名字,朱家也沒將她?往正經的大家閨秀去養,北郡人都知道,朱家小姐在本地打遍男兒無敵手,容鋮得救回城後,更恨不能與她?結為異性兄弟。待之後朱平英在一次邊境戰鬥中傷重難孕,容鋮乾脆提議自己娶了她?。
二人一拍即合,當即同意結為夫妻。
容鋮偏愛大胸細腰,這?並不是什麼秘密,朱平英與他成婚前就知道了,也未曾這?件事放在眼裡——她?中意的也本不是容鋮這?一款,人家喜歡弱不禁風美少年。
於是返回京城之後的兩夫妻相?處,在旁人看來?就很有意思:兩人都挺喜歡歌舞,家裡也蓄養了戲班子,夫妻倆時不時就一塊飲酒賞舞,互相?點評。
別?看容鋮上上個月才剛納進門第九房小妾,但?想當年他第一次東窗事發,就有「好心人」專門去提醒了忠獻王妃,一時間也鬧得滿城風雨。
容鋮訕訕地回到?家,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朱平英就率先道:「我已經著人打聽過了,你?眼光不錯,那女子也是良家出身,家道中落才叫你?這?個色胚撿了便宜——將人納進門來?吧,以後就讓她?隨我在後院一道跑跑步、練練刀槍,才不那麼容易被人欺負。」
後來?那女子進了門,本以為會?遭下馬威,卻沒成想大婦是真?心庇佑,從此便對王妃十分恭敬,唯朱平英馬是瞻,她?所生?的長子就是現在的忠獻王世子,娶了南省學政嫡長女為妻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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