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此刻正背对着黄毛,俯在尸体面前不住动作,嘴里发出低沉的嚎叫声,鲜血从它脚下蜿蜒流淌。
黄毛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上旁边的医疗推车,将装医疗器械的铁盒掀翻,落地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黄毛内心一惊,下意识转身欲跑,却在惊惧万分中踩着脚下的血泊一滑,摔了个屁股墩,疼得他叫不出声来。
那医生丧尸登时转过头,发出含糊的咆哮,撞翻了屏风朝黄毛扑来!
“你好了没?”
汪启东在外面催促,见没人回答,径自走了进来,陡然看到扑向黄毛的医生丧尸。他想也没想,立马操起旁边的输液架,卡着医生丧尸的肩膀将它推到墙角。
“这什么情况?你不就撒个尿吗?”
汪启东回头冲黄毛吼道。
黄毛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没站稳又摔了一跤,哭丧着脸道:“我以为里面有人,进来一看,哪知道是丧尸,别管它了,我们快跑吧。”
“怎么跑?我一撒手它就追上来了。”
医生丧尸的力气比汪启东要大很多,汪启东几次险些被丧尸撞翻,他使出全力撑着,对黄毛大声道:“别愣着!你赶紧过来帮忙啊!”
黄毛手足无措,经汪启东提醒,才想着上前一道撑住输液架。
那只丧尸不住挣扎,远远的又有几只丧尸从大厅一侧走出来。
黄毛:“怎么办,丧尸越来越多了!”
汪启
东看了黄毛一眼,道:“三、二、一,松手!跑!”
两人同时撒手,医生丧尸顶着输液架嘶吼着扑向他们。
然而汪启东来不及后退,就被输液架上的输液管缠住,屏风隔断的狭小医务间里到处都是打碎翻滚的药瓶,那具躺在地上被医生丧尸开膛破肚的尸体,竟也以一种不可思议地角度翻过身,拖着血和肠道爬向汪启东。
黄毛已经跑到了大厅门口,发现汪启东没跟上来。他回头看到汪启东还摔在地上,正在跟乱七八糟的输液管纠缠不休,医生丧尸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黄毛又转头瞧了眼大厅外不到二十米远的车,爆了句粗口,最后心一横,回转过身,撞翻医生丧尸后一把将汪启东从地上拽起,抬着他的胳臂架上肩膀,两个人一瘸一拐地朝大门冲去。
身后丧尸追赶而至,伸长的手臂抓住汪启东的背,刺啦一声将厚实的冲锋衣撕开个大口。
“去叫人!”
两人冲到门口,黄毛将汪启东丢了出去,随后拉上玻璃门,转身抄起一旁的拖把,在手里不住挥舞,几次三番将逼到跟前的丧尸掀翻。
丧尸摔倒又机械性从地上爬起,不知疲倦地围攻黄毛。
“来啊,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老子不怕你们。”
黄毛逼退丧尸的数轮进攻,大吼着给自己壮胆,手心全是汗。
雪亮的灯光穿透玻璃墙,照在丧尸的脸上一片惨白。
刺耳的喇叭声响,黄毛回过头,
在耀眼的车大灯里下意识抬起胳膊。随后他听到一声巨大脆响,锋利而冰凉的碎片瞬间擦破他的耳郭,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地板为之震颤,汽车急刹发出的轮胎抓地声几乎刺破耳膜。
一阵玻璃碎片落地时的清脆声响后,整个大厅一片安静。
黄毛抬起头,看到前面的玻璃墙被悍然撞穿,无数玻璃碎片纷飞满地,而罪魁祸首则在辗死数只丧尸后,车轮拖出接近完美的圆弧形血迹,车头朝向门口,稳稳停在大厅中央。
林铮从副驾驶位跳下,问道:“怎么样?来的还算及时吧?”
程放和方兰下车,将还在动弹的丧尸逐个解决。
黄毛抖落身上的玻璃碎片,只见他的耳朵、脸颊、手背甚至是脖子上,全是玻璃碎片激射时刮出血印子,整张脸跟被丧尸啃过一样。
黄毛心有余悸道:“你们这样开车,警察叔叔知道吗?”
林铮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没办法,谁让你堵在门口,我们只能从旁边撞进来。”
汪启东走进来看到黄毛满脸是血,怔了怔,低声问道:“黄毛兄,你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