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约用电,灯光也不甚明亮。
某个负责擦地的清洁工余光瞥见了什么,突然抬头,揉了揉眼睛,指着暗处问同伴:“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没有啊。”
同伴摇头,“刚刚说客房部起火了,又停了电,不会波及到我们这里吧?要不出去看看?”
“走吧,出去看看。他们都偷懒去了,凭什么光咱俩干活儿!”
真是的,说好五个人打扫,到最后就剩了两人。
接班离开后,有个小小的身影从天花板跳下来,银白色长发荡出一道弧线,伸手锁死了入口的金属门!
“别担心了,酒店厨房和客房部的电路是分开的,你的东西绝对没事,小栏杆?这个称呼真奇怪。”
置物架下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陷入了彻底的戒备!
“你是佛音的人。”
向后跳了一步,瘦小的人影盯着仿佛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两个人,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宋忱总算松了口气,把半挡在自己身前的钟晚推开,心说看来那个特殊的外号挺好用的,“她是我的雇主,想要见你一面。”
“是尉迟家当家的事情吗?”
近距离观察,才看见小栏杆比摄像头里好看许多,连眉毛都是白色的,眼珠微微的红,颜色很浅很浅。
宋忱听出她话里的冷淡,急忙说:“那可是人家的亲爹,麻烦你等十分钟,五分钟就行,她马上回来,你们当面谈,说一句话也好。”
银白长发的女孩子冷笑一声:“血缘又怎么样?八个家族内部都因为所谓的利益明争暗斗,族长为了他们去死,结果倒推我出来当替罪羊!”
什么?
宋忱一愣。在他掌握的资料里,似乎是那个守护者不满足天天应付踢馆群众,才会撂挑子不干的。
绝对的垄断,所以也是绝对的得罪人吗……到底是谁下的手呢?
正在思考的时候,宋忱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轻微震动,用手一摸才知道是手机响了,按下接听,尉迟佛音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厨房里回荡:“老板,有人往酒店去了!我也又被盯上了……”
没想到计划这么快失效。
“哼,既然能想到我会把东西藏在这里,你还是长了脑子的。告诉那群家伙,既然厚着脸皮想找到族长,就把他请回去吧。在冰柜的最底层,我用尽心思保存了很久。”
外号叫做小栏杆的人缓缓走到门旁,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至于佛音那孩子……和我一见面就彻底坐实了背叛者的罪名,就这样吧。这段时间,让她不要回家。”
酒店为了储存食材,配备的冰柜当然不算小,而且不一定每天清理,况且只放了一两天。
腾出一个放进别的东西,再用普通的食材掩盖好,似乎也不难。
冰柜,低温,保存……宋忱突然明白了她藏的是什么。
“还有。”
已经打开门,她又回头,“尉迟家主不是我下的手,但的确因我而死,死在利益的纷争里。”
宋忱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阻拦……
直到酒店彻底恢复了电力供给,听完了他转述的话,尉迟佛音突然瘫倒在地上,泪如泉涌,直到崩溃,“既然是念着旧情保护我,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等她甩了追兵回来?
为什么花了那么多功夫,还是见不到一面?
等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她等来的,到底是不是结束?所有的纠结急躁被时间一点点磨平,连眼泪也总有流干的时候。
谁知道呢。
宋忱无言以对,他只是个混饭吃的小人物,和大家族高门深院的纷争,实在扯不上联系。
去而复返的清洁工终于回来,警觉地看着那三个人,“你们干吗的?”
“哦哦,这里的房客,肚子饿了来找吃的,马上就走。”
宋忱随口编造一个拙劣的谎言,“你看这孩子,都饿哭了。”